一青年音在那人身後響起趕緊制止看顧秋慈笑話的嘴臉轉過身彎腰作揖，語氣都輕柔。

「老爺，是兩個江湖騙子鬧事，若打擾到老爺，小的這就將他們趕走。」

說完轉過身又換副面孔，嚴聲戾氣的。

「你們還不快滾！」

「主子沒發話，狗吠個什麼勁？」

因空子沒動只是攔住顧秋慈，聞言竟然彎著眼睛淺笑起來。

瓊叔見不走，戚身去推可剛抬步便被他口中的老爺，這個鎮子的鎮長給牽制住，對上因空子轉瞬即逝的笑臉，恭卑起來。

「因大師？久仰名諱，小的管教不周，若為此造就什麼誤會就是我的罪過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不嫌棄就在小的家中借住幾日也無妨呀。」

「嗨，真是掃了不少性子。」

顧秋慈挽著手臂，真就看不慣狗仗人勢。

瓊叔一聽，大事不好，自家老爺如此屈言，想必定是個大人物，恨不得刮自己幾兒瓜子，禍從口出這下真是得罪人了，哆哆嗦嗦的瞄著鎮長臉色，好找準時機將功補過。

鎮長不知道說話的男人在因空子心中分量如何，只好看著因空子等著回答。

「鎮長也聽見了，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因空子說完眼神一冽看向瓊叔，嚇得他一下子癱在地上磕起頭。

「大師饒命呀，大師饒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是小的罪該萬死，還望大師放過我，老爺老爺！」

「來人，拖下去處理了。」

「......老爺！」

瓊叔一聽，頓時心裡一咯噔，這下子算是玩完了，上來兩壯漢便把他拖下去，單憑這點也看的出這個鎮長也不是吃素的，連通狐仙的神人？有趣的很呀，不過一像看著不諳世事的師叔祖竟然還會給自己出氣，實屬難得。

顧秋慈一挑眉，輕咳嗽。

「既然鎮長給這個面子，那我們也給鎮長一個面子，因大師，今晚就住下吧。」

說完轉過身朝著因空子擠眉弄眼，意思讓他幹緊附和不然自己就下不了台階，因空子很配合。

「勞煩鎮長了。」

鎮長見因空子開了口，趕緊側身迎著他們進去：「哪有，還望大師切勿嫌棄才是。」

鎮長的屋院不大，青瓦白牆，四合院，園中種著棵柿子樹，前行十步有餘初見荷花塘，零散幾朵含苞待放，沒有過多的長廊涼亭，除去主廳就是廚房卧室客間，僱傭家丁不多，屈指可數。

鎮長把二人迎進大廳備上好茶點心水果，顧秋慈就打了聲打呼拿個橘子就開始離開課堂轉悠，剩著兩人開始相互試探。

因空子看著顧秋慈遠去，將手中的茶放下，看著輕抿茶水的鎮長，語氣平淡。

「鎮長可知那寺廟供奉的是妖？」

鎮長挑眉，又輕抿一口，語氣故作驚訝。

「喔，是嗎？若是大師說的，那便是妖，但他確實保了本土一方平安。」

言罷，抬眼回望因空子，嘴角帶笑的放下茶杯，拿著中指敲著桌面繼續。

「妖也分好妖和壞妖，能保我們的我們供他成神，不保佑我們的，即使是神仙我也要他墮落成魔。」

語氣平淡，卻包含殺氣但因空子也不是吃素的，平平淡淡讓他看上去深不可測。

「就怕引火上身到最後無功而返一無所有。」

「這就不勞煩大師擔憂了，對了進門前大師算了一卦，這個卦象對我來說如何呀？」

那意味不明的笑更深，因空子放下茶杯，彈彈灰塵起身，說的風平浪靜。

「血光之災是小，永不得超生是大。」

「那倒不見得吧，說不定……我能扭轉乾坤了？」

「沒自知之明的人都很狂妄，如今除去那人，你還是第一個敢這般同我說要扭轉乾坤的凡人，神仙尚淺都辦不到，何況你也只是個凡胎凡體？」

鎮長一挑眉：「如果我辦到了？」

「恐怕那時我們已經是敵對。」

「到有些期待，來人，帶因大師去客房，合著那位公子好生招待。」

顧秋慈趴在池塘圍欄邊，手裡折了一朵蓮花逗著水裡的錦鯉，覺得身後有人，條件反射的警惕轉過身，見是因空子，微鬆一口氣，看了眼帶路的丫鬟，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背著手，將被自己折斷的荷花悄無聲息的丟在池塘中，面帶嬉笑。

「因大師呀，交談如何？」

「還好。」

顧秋慈知趣沒再繼續問下去，跟著丫鬟去到房間，又悄悄溜進因空子房門，發現因空子在更衣嚇得立馬轉過身：「對……對不起大師，我不是故意的。」

因空子也沒在意，畢竟都是男人，穿好外袍：「小友有事？」

顧秋慈思索了一下。

「我覺得那個池塘有古怪。」

因空子倒是不驚訝，因為一進院子他就知道這個池塘不簡單，但還是配合的說到。

「小友有何發現？」

顧秋慈見因空子發問 一時小得意：「我數了一下，池塘里一共七朵荷花，加上我折斷的那支，起先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對勁，後來我仔細瞧瞧，那荷土豆長擺放位置讓人深思，所做北斗七星之勢，池塘里的水暗綠的不正常，而且你看見沒？」

「什麼？」

「我不是拿荷花逗錦鯉嘛，第一次是在塘口，圍上來的全是黑色的鯉魚，這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換，換了好幾個地方，引來的都是黑色錦鯉，所以我敢斷定那池塘養得全是黑色鯉魚。」

「嗯……那和它不正常有什麼關係？」繼續捧著顧秋慈。

「笨呀因大師，我都看出來了你還看不出來？那家養錦鯉養黑色的？種荷花專門擺個北斗七星，不是有鬼是什麼？」

「也不能一概而論，萬一這個鎮長就是這麼個癖好呢？」

因空子開始反駁，畢竟好奇心害死貓，所以先打消他的這個念頭，雖然他說的確實頭頭是道，顧秋慈見因空子不信，也不再繼續發問畢竟大師自有大師的打算。

火狐身體慢慢縮小，一路逃竄跑進一座寺廟，此寺廟並非它的下家，而是百生君那座破舊寺廟。

跑進廟裡就開始四處尋找著什麼東西，嗅著氣味瞧見了供台上的蠟燭，小跑一躍的上到供台，嘴巴一張竟不是狐叫聲而是一青年人聲。

「我回來了。」

那紅狐張望著蠟燭發現自己說的話沒得到反應，嚇得圍著它轉，一時竟幻化出人形將那半截蠟燭小心放在手中繼續說到。

「我回來了霜兒，霜兒？是誰帶走了霜兒！？」

判官抽身見百生君告辭離開也沒過多停留，在鎮長找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突然感知到東南山有響動，抱著花去查看，到的時候只有殘垣斷壁，

問著氣味暗嘆不好，趕回百生君的寺廟，到的時候裡面依舊破爛不堪，蕭條，拿那供台上已不見了蠟燭，突然停步嗅著東西。

「有股有股狐狸的味道，難道蠟燭被狐狸叼走了？」

那花盆中的彼岸花，抖了抖枝葉，判官愣了一下。

「阿燈認識這隻狐狸？」

彼岸花又抖了抖，判官突然驚訝到不知該怎麼說話。

「這隻狐狸是阿燈的弟弟？親的？！那這件事真的很麻煩了，明明就是上來找個孤魂，怎麼出這麼個亂子，難道這是上天給我們的劫數？」

說完安撫了一下阿燈出了寺廟，這次又不知道該往何處找起。

鎮長坐在小院里，悠閑的躺在搖椅上，磕著瓜子，賞著荷花，桌上擺著果盤。

磕的有點幹開始剝桔子吃，有一下沒一下的扒著，嘴角帶笑的自語：「看樣子是我高看因空子了。」

突然笑僵在臉上，語氣也從松懶變得生氣：「阿九既然來了何不顯身，躲著我做什麼……莫非真怕我殺了你的小情人？」

話音剛落，鎮長身後紅影一閃，九辭站定在他的身後，面容略帶嚴肅，鎮長停下搖椅子的動作將剝好的橘子笑嘻嘻的遞給九辭。

「剛剝好的，聽說很甜，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