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晗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就有點不好的預感。

陸恪開車送他回顧家，看著他略微有些焦躁，他還從來都沒見過顧默晗這麼不安，忍不住說道：「至於嗎，又不是要把你送走。」

「要是送我去就好了。」

他走進客廳的時候，就看到溫慕正坐在沙發上，溫唯和顧風臨已經到了，顧正惜和霍以桐也在，顧希希正陪著顧少燁看電視。

顧默晗喊了人，直接走到溫慕身邊，在他耳邊說道：「你為什麼要讓奶奶來勸爸？」溫慕壓低聲音，「我也沒辦法啊，可能只有奶奶能製得住咱爸了。」

顧默晗默默觀察著所有人的神色，越發有些不耐，「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商量？」

溫慕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顧默晗雖然年紀小，主意卻非常正，只是溫慕總覺得差那麼幾歲，就有點代溝，他可以和季時惜商量，但是季時惜畢竟不是家裡人，他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所有人都到齊了，顧母原本是打算借著這個團圓的機會，和溫唯商量溫慕的事情，溫唯估計也有預感了，所以臉上的神色始終有些冷淡，似乎早就表明了態度。

「風臨啊，我怎麼聽慕慕說，你們要把他送出國留學，這早就畢業了，留什麼學？」

顧風臨下意識看向溫慕，來的時候溫唯就已經說過了，他不會改變決定，所以顧風臨應了聲，「嗯，總不能繼續看他遊手好閒。」

「他遊手好閒，你們就慢慢教他嘛，犯不著把他送到那種地方吃苦受罪，更何況他自己不願意，為什麼要強迫他呢？」

溫唯始終沒出聲，這對話始終都沒落在他身上，顧母儼然只和顧風臨對話，默認他才是那個做決定的人，溫唯樂得清閑，只要不改變他的決定，他也懶得開口。

「就是因為他遊手好閒，所以才要磨練他的性格。」

「磨練性格？想必你也不是那麼狠心的父親，恐怕這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吧。」她的目光看向溫唯，溫唯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恍若未聞，直到顧母開始和他正面交流，「溫唯，這是你的決定吧？」

溫唯似乎才注意到顧母在和他說話，他抬起頭，莞爾一笑，「是，我就是那個狠心的父親，我想害他，所以迫不及待把他送走」

顧母似乎怔了怔，顧正惜忍不住開口說道：「媽，溫唯是他的父親，他不會害慕慕的，再說了，這是人家的事，你跟著摻和什麼啊。」

「我摻和什麼！慕慕都來找我給他主持公道了，他不願意！你們有誰問過他的意見嗎？」

溫唯看向溫慕，微微眯起眼睛，充滿了過後算賬的威脅，溫慕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

「溫慕，你說！」

溫慕深呼吸，挺直脊背說道：「爸，我不想去留學。」顧母瞪著溫唯，「你聽見了吧，你問過孩子的意見嗎？」

溫唯終於收斂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徑直說道：「好，那我們就來說說他的問題，季時惜剛回國，正在創業階段，忙得很，他拉著人家還有陸恪小晗去海邊度假，結果在酒吧和人打架，讓人家報復，把陸恪和小晗扔進海里了，要不是他們命大，早就死了。」

顧母難以置信的看向溫慕，溫慕默默低下了頭，顧默晗微微擰眉，他覺得這件事和溫慕的關係並不大。

顧希希也忍不住辯解，「溫叔，是他們先欺負我的，哥只是打抱不平而已。」

溫慕繼續說道：「回來沒多久，他就酒駕進了派出所，駕照也被吊銷了，要不是命大，不是他死就是別人死，就這還毫不知錯悔改呢，緊接著被我發現他抽煙，他越來越不學好了。」

溫慕越發低下頭，顧默晗聽著溫唯這些指控，聽上去似乎都格外有針對性，描述出來的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不良少年。

可是他們都明白，溫慕並非那種毫無原則的紈絝子弟，這些事錯綜複雜，背後的原因也值得深究，但是溫唯避重就輕，直接坐實了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