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蘇幕遮強行使用空間法則的能力，導致他沉睡了一個月。

才醒來的他不舒服地動了動指頭，然後有氣無力地將目光投向門口。

「夜啼……」

趴在床邊的烏夜啼聽到蘇幕遮的聲音便是條件反射地抬起了頭，他用空間的力量端詳著蘇幕遮許久後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的烏夜啼手指還在因為蘇幕遮的突然倒下而微微顫抖著。

「誰允許你突然下口諭了？」烏夜啼聲音沉得可怕，本就很低的聲音加上一些沙啞顯得更加性感。

因為烏夜啼也是空間法則的使用者，所以他深知空間法則的口諭下達是有多麼的消耗元氣和精神力。

當他聽見蘇幕遮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就閃現到了蘇幕遮的跟前一把抱住了已經暈倒的蘇幕遮，因此他作為「主人」的實力也被觀眾們看在眼裡。

也不知道觀眾里有沒有一些老妖怪會注意到他們，如果注意到了，到時候也是一個麻煩之一。

真的是……只有蘇幕遮才可以讓他方寸盡失了。

「我當時就是太急了。」蘇幕遮訕訕地扯起嘴角，也是為當時的衝動嚇了一跳。

可能是因為烏夜啼曾經被斷了一隻手臂，蘇幕遮看見那兩個雙胞胎的第一眼怒火就在心中升起了。

他儘可能地用最大的力氣將自己撐起來，結果還是被烏夜啼扶起來坐好的。

「以後別這麼急，凡事有我。」烏夜啼將蘇幕遮安置好後就是坐在床沿邊將頭埋在蘇幕遮的頸窩裡。

蘇幕遮順著烏夜啼的頭蹭了蹭，他顫了顫自己的睫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啼……」蘇幕遮嘴上微動，他總覺得自己在暈倒的時候聽到了誰在他的耳邊說了一些話。

烏夜啼聞了聞蘇幕遮的發香，他側過頭看蘇幕遮：「怎麼了？」

「我暈倒的時候有其他的人在我旁邊嗎？」

「沒有，怎麼了？」

沒有麼？蘇幕遮環住烏夜啼的腰將自己的下巴搭在烏夜啼的肩上。

他靜靜地感受著烏夜啼身上的冰涼，努力讓自己去回想他當時耳邊的那個聲音。

到底是誰？又說了什麼話呢？

「嘶……」蘇幕遮突然覺得頭疼。

感覺到蘇幕遮的異樣，烏夜啼趕忙將蘇幕遮抱住反覆檢查：「怎麼了？」

「沒事，」蘇幕遮對著烏夜啼搖搖頭，「可能是我的靈魂記憶還沒有融合好，沒關係的。」

到底是誰想要說什麼呢？蘇幕遮的腦子裡滿是這樣的問題，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越來越……

「幕遮？！」

蘇幕遮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又一次不再是自己的天宮了。

這裡一片漆黑，只能偶爾感覺腳下有著一些漣漪被激起。

這是哪裡？蘇幕遮顫了顫睫毛，他緩緩邁出一步便是激起一片漣漪。

他頓了頓踩在「地上」的腳下意識地往「地面」看去。

「地面」的觸感很硬，卻偶爾有著水流的波動冰涼得像才在水裡一樣。

「夜啼？」

就算喚著烏夜啼的名字也沒辦法將烏夜啼喚過來了，蘇幕遮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沒辦法感應到烏夜啼的這個事實了。

就和之前一樣。

這裡是另一個空間了。

蘇幕遮面無表情地抬起手，看到的是比他的手臂還要長的紅色袖子帶著黑色的暗紋。

等等，他為什麼會是用看到的？他難道不應該是感應到的麼？

「幕遮……」

突然間地，空間里傳來了似男似女的聲音，似近似遠，悠長局促。

「誰？」蘇幕遮轉過身去。

他環顧著四周怎麼也沒辦法捕捉到聲音的源頭。

「幕遮……」

聲音不斷地喚著蘇幕遮的名字，不斷地不斷地……

「你到底是誰？」蘇幕遮不知道該看哪裡，他底下眼簾看著「地面」。

漸漸地，地面上的水跡越來越清晰，蘇幕遮竟然看到了滿是鮮血的自己正站在地下看著他。

「水裡」的蘇幕遮看著蘇幕遮，它逐漸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最後化成了一灘血水消失不見。

「幕遮……」空間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別跑……別跑……」

「我在這裡……」

聲音越來越熟悉，越來越像……

「你是我的……」

烏夜啼！！！

蘇幕遮突然被驚醒，他下意識地坐了起來，背上全是冷汗。

他喘著粗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受到驚嚇的他嘴唇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這是個夢？蘇幕遮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不放。

他突然想起來水諾刺向他的眼睛的時候的表情——失神中帶著痛苦和絕望。

蘇幕遮記得水諾當時說過這樣一句話：「不……不……不是你？難道是……他？」

他，指的是烏夜啼嗎？水諾為什麼想要殺掉烏夜啼？

為什麼自己會做這樣的一個夢？他死後烏夜啼到底做了什麼？

蘇幕遮突然抬起了頭，他下意識地看向房間的門口。

外頭，正在打著雷閃著電，正好映著烏夜啼高挑的身材。

閃電的白光打在烏夜啼的身後讓蘇幕遮看不清烏夜啼的臉龐的模樣。

可那種嗜血和難以捉摸讓蘇幕遮產生了恐懼。

為什麼他會突然產生恐懼？蘇幕遮的呼吸越來越局促，他暗自抓緊了自己胸口上的衣服，指尖泛紅。

又一個閃電打下來，蘇幕遮終於看到了烏夜啼的臉，那臉上竟然全是殘忍嗜血以及……

以及什麼？

那是什麼？

蘇幕遮從烏夜啼的眼裡看到了強烈佔有欲？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前的烏夜啼不是這個樣子的。

到底……

「夜啼！！！」

又一次嚐試了被夢驚醒的感覺，蘇幕遮的神經再也沒辦法承受下去了，他連粗氣都沒辦法喘出來了，只能不停地顫抖著，顫抖著。

「幕遮你還好麼？」一臉急切的烏夜啼從床上坐起來，他摟著蘇幕遮的腰拍著蘇幕遮的背。

可蘇幕遮怎麼都沒辦法將烏夜啼的腰環住，那個夢中夢，讓他對烏夜啼產生了警惕。

「沒事……做了噩夢。」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疏離。

烏夜啼心裡一顫，他看了看沒辦法看到任何人的蘇幕遮心裡也是帶著一些警覺。

這個夢中夢讓蘇幕遮認識到了在他錯過烏夜啼的一些歲月里，烏夜啼可能發生了其他的變化。

可身邊的烏夜啼帶著的不安和焦急還有那無盡的溫柔讓蘇幕遮沒辦法判斷到底哪一個烏夜啼才是真的。

這件事他必須弄清楚才行。

「夜啼，你會傷害我嗎？」

「……」

不知道為什麼烏夜啼沒有回答，蘇幕遮有些害怕地抱緊了烏夜啼的腰：「會麼？」

你會傷害我嗎？

「當然……不會了……」

說罷，烏夜啼的眼裡一陣閃爍。

而這一個閃爍，剛好，蘇幕遮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