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聽見開門聲的雲皓抬起頭，發現裡面少了一個人，「陳樂生呢？」

「生哥有別的事情要忙，暫時先讓我跟進你們的拍攝，雲皓先生應該大致看完了廣告劇本是吧？」

「對。」雲皓面上有點猶豫之色，「我只有一個問題，就是你們安排的拍攝時間感覺有點長，還需要連續拍攝三天，根據劇本內容來說，我認為這不並需要這麼長時間吧？」

劉姜不疾不徐地說道：「這我需要向您解釋一下，這三天的時間並不是真的整整拍攝三天，因為廣告裡面涉及有大量的動畫效果製作，所以我們一般是上午拍完，下午加入動畫看看效果如何，然後第二天再進行適當的調整。這也是為了避免耽誤你們的時間，畢竟再補拍的話雙方時間不一定都適合。」

雲皓挑了一下眉毛，感覺能接受這個方案，「我還有一個問題。」

「您說。」

「這個跟我搭檔的叫徐星星的人，是不是前段時間被傳出跟正妹出去逛街結果被現任女友逮住，還當街被撕扯暴打的那個男模？」

「……」曉是劉姜這種有豐富經驗的廣告人，遇到這種事情臉上也無法維持鎮定了，「有、有出現過這種新聞嗎？」

雲皓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遞給他看，他接過來快速瀏覽了一下內容，跟他們說一聲抱歉請稍等一下，然後飛快地走出去找人要徐星星的資料，照片和新聞圖片一對比，哎嘿！就是這麼巧！還真的是！

這下可攤上大事了！

「跟這個人已經簽約了嗎？」

小劉想了想，「好像還沒有，那時候他因為檔期問題所以還沒確定，好像就是這兩天要過來簽約。」

劉姜幾乎是大鬆了口氣，差點以為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要親手搞砸一個項目呢，「那客戶知道我們準備用這個人嗎？」

「客戶知道這個人，但還沒見過。」

「那就行了！」剛要匆忙地回裡面去，卻被小劉拉住了胳膊：「哎你等等！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跟雲皓他們說，我們會換一個合作的模特。」

「這種事你記得要跟生哥請示一下，生哥在裡面吧？」

「沒有，他去忙其他事了。」

「什……」小劉十分吃驚，他從來沒見過陳樂生會在任何項目中臨時缺席，尤其是這種大項目，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先去忙啊？他怎麼不知道？

「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別忘了我可是在瑞斯廣告做過很長時間。」說著又轉身要進去，就在這一會兒小劉還是覺得不放心，再次攔住了正要開門的對方，「等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該做出這種決定，但是他別無選擇了，「那你至少要跟老闆說一聲！」

聽聞事情經過的范英睿很爽快地同意了，「我覺得可以啊！」

劉姜給了小劉一個「你看吧」的眼神，然後說道：「那我先去招呼他們了。」

「等等，你剛剛說阿生他出去了是吧？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范英睿說著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來，「走吧。」

雖然劉姜很想自己一個人負責這個項目，但是他畢竟是新來的，無法拒絕老闆的要求。

提出了之後會換人選的決定後，雲皓的助理反而有些不滿起來，「你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這個新聞已經不是一兩個星期前發生的了，是一個月之前就有了！你們怎麼會沒關注？你們做廣告的不是應該隨時關注熱點時事的嗎？」

「元哥，算了吧……」雲皓幫忙打起圓場。

助理很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是找了這種小公司，什麼都搞不定，需要我們這些本不該負責這種事情的人來提點你們！我們雲皓可是大明星，也就只有他好脾氣還坐在這裡，換做別的明星早就被你們氣跑了！」

「元哥……」

「是我們做得不夠好。」范英睿主動承認錯誤，把後面跟進來看情況的小劉嚇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帶給你們不好的體驗，真的很對不起！我保證我會檢查好後續的工作，不會再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

雲皓也給了助理一個眼神，勸對方適可而止，對方的態度才稍微好了點，「行吧，看在你們是小公司沒多少經驗，我會列一個表把需要注意的事項和要求都寫在上面，你們照著來做就行。」

「好的！非常感謝您！」然後看了一眼雲皓，「也謝謝你能體恤我們。」

「沒事，大家合作愉快就好了。」

劉姜看了一眼這個老闆，還以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沒想到還挺有兩下子的。

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只見前台小姐姐再次探頭進來，「老闆，萬總他們到了。」

劉姜立刻換上職業笑臉，「那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先去試妝吧？」

☆

陳樂生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這麼難買！

一瓶普通的輕食優格竟然讓他找了三家超市才找到，更別提清單上還有各種零食，好不容易買齊了又要跑去SE買他們家的沙拉套餐，排隊都排了快一個小時，在等候期間又跑去買助理要的金牌燒鵝飯。

最後他實在是沒辦法坐捷運回去，直接叫出租車把大包小包的東西艱難地塞進去，然後整個人坐了進去，累得只剩下喘氣了。

好不容易回到公司，剛進去裡面的同事就立刻過來幫忙拿東西，有的還給他去拿了瓶礦泉水，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半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辦公椅子上。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輩子都在這張椅子上睡下去。

但社畜的本能讓他睜開眼睛，稍稍抬頭看了看四周，總覺得怎麼人少了一些，「他們還在裡面嗎？」

「他們在隔壁的攝影棚試鏡。」

他吃驚地坐起來，這麼晚了嗎？！他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鐘表，媽呀竟然都一點多了？！「萬總他來了是嗎？」

「對，他十一點的時候就過來了，現在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同事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飛快地跑去隔壁，在門前立刻剎住腳步，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進去，看見他們在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似乎已經結束了試鏡。

「萬總這邊請。」劉姜走出來的時候剛好跟他碰了個正著，還顯得有些吃驚，「啊，生哥你回來了嗎？你可去了好久啊！」

他剛要說話，看見萬總走了出來，他趕忙恭敬地打起招呼：「萬總。」

萬總打量了一下他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微微皺起眉頭，只是發出一聲淡淡的「嗯」，然後就走了出去。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他的心迅速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搞砸了，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他竟然缺席，萬總肯定會對他有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