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小張拿著自己的杯子到茶水間，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過來沖咖啡，發現咖啡機里已經擠不出一滴咖啡了，打開櫃子發現咖啡罐子都空了。

早知道昨晚就不通宵打牌了……他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感覺自己今天要喝不上咖啡，絕對撐不到下班。他瞥了一眼旁邊的櫃子，鬼鬼祟祟地往門口張望，然後打開那個櫃子，拿出老闆專屬的特高級掛耳咖啡。

用掉一包的話，老闆肯定發現不了吧，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他負責沖泡再送過去的。

他調好了水的溫度，等燒好了之後再慢慢倒入掛耳裡面，一股與速溶咖啡截然不同的咖啡香氣瞬間盈滿鼻腔。

「好聞嗎？」

他點點頭，「好聞！太好聞了！」三秒後他猛然從香氣中驚醒，轉過頭就看見老闆笑眯眯的臉。

他立馬下跪抱大腿，痛哭流涕道：「老闆！！！對不起我不是人！我竟然幹了這種齷齪的事情！我不配當你的下屬！我不配在這個公司里呆著！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我罪該萬死！我應該下油鍋萬刀剮！我……」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包咖啡嗎？我還不至於這麼小氣。」范英睿拍拍他的肩膀，「起來吧。」

小張露出感動得淚汪汪的眼睛，正準備起身，又聽對方接著說道：「不過，你確實是辜負了我的信任，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一包咖啡背叛我。」

看到老闆很失望地嘆了口氣，小張如遭雷劈，剛站到一半腿的又軟了下去，「老、老闆，我……」

「除非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立刻站直身體，精神抖擻地喊道：「我一定會如實回答！絕不欺瞞！」

「噓！你小聲點！」范英睿看了看四周，總感覺這裡隔牆有耳，招了招手說道：「走，去外面說。」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地下車庫，范英睿打開了自己的車門，轉頭剛要說話，就看到自己下屬一臉驚恐地揪緊胸口的衣服，「老、老闆，其實我不好這口……」

「……我還沒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范英睿煩躁地一擺手，「快上車！」

小張其實很少坐老闆的車，每次都是生哥跟著老闆一起外出，他就是在公司里看管外面的員工，處理一些日常瑣事，維持著公司的正常運作。

上車之後，老闆把車內空調打開，然後稍稍轉過來要跟他講話，如此近的距離嚇得他心臟亂跳，雖然他是直男，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往自己眼前懟，誰都會緊張好不好！

「你覺得，阿生是不是不太喜歡那個劉姜？」

小張卡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啥？啊不是，老闆你怎麼會這麼問？」

范英睿有點不自然地撇開臉，「我就隨便問問。」

他當然很清楚這不是隨便問的，也不敢追問太多，「我好像沒感覺到，覺得他們相處得挺好的啊。之前生哥還很期待能有個新人進來，說是有個人能減輕一些他的工作量。」

「他跟劉姜……沒有什麼爭執或者是不太對的地方吧？」

「倒沒有……啊，不過上次生哥竟然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跑去外面幫忙買東西，這一點我覺得很奇怪，以前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其實范英睿也察覺到了，只是那時候阿生並不是很想提這個事，所以也沒有追問下去。難道阿生並不是討厭有個新來的傢伙跟自己平起平坐，而是跟那個人有過什麼糾紛嗎？

「老闆，我聽說了劉姜竟然找了那個當紅1歌星李修過來接替那個男模，他交際圈也太厲害了吧！」

「嗯……」

「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想到來我們公司啊……啊！」小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補救：「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公司做事情向來比較低調，可能平時在業界里不怎麼引人注目……」他感覺自己越解釋越糟糕。

然而范英睿根本沒有在意，他想到了阿生那時候跟自己說，不要太相信劉姜，那時候他以為只是一時意氣說的話。回想起來，一開始招人進來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超級幸運，竟然有個經驗如此豐富的人願意加入公司，現在認真想一想，總覺得劉姜這個人是不太對勁。

他想起了起初阿生跟這個劉姜相處的時候，目光會奇怪地躲閃到另一邊，行為也表現得不是很自然。

「你調出來一下劉姜詳細的工作經歷給我，還有阿生的，越詳細越好。」

「好的老闆！」

☆

在酒吧里，一個男人把剛上的一杯啤酒仰頭喝了個精光，然後擦了擦嘴推給酒保，示意再續上，對著電話里說道：「你小子行啊，那公司里的熟人竟然是陳樂生！我都快忘了這號人了！」

電話那邊的人輕笑了一聲，「這可能是巧合吧，當時我也沒想到他也在裡面。」

劉姜往嘴裡扔薯片，一邊吃一邊說道：「不過他在也沒關係，反正他也沒什麼能耐，雖說他在公司混得風生水起，但只要我做上一段時間，他就只能當我小弟，跟以前一樣幫我做PPT跑跑腿啥的。」

「那個老闆怎麼樣？」

酒保把啤酒重新倒滿端了上來，他接過來喝上幾口，「哦，那個帥老闆啊，他人挺好的，也挺相信我，你都不知道那時候公司出了事，跟雲皓一起拍廣告的那個男模出了醜聞不能用，我跟他提議說我認識李修，他馬上就相信我了！還跟客戶說了這個事！你看，靠我劉姜的能力，才在公司呆了幾天，老闆已經對我百分百信任了！」

「那你想要成為這個公司的合夥人，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說起這個……」劉姜嚼了嚼薯片，「我有點不太想當合夥人了，那老闆雖然對我挺好，但我覺得吧，有個人在旁邊礙手礙腳的也不太好。這個公司現在挺有發展潛力的，要是讓我完全接手，保證不需要一年我就能把它做成全市最大最好的廣告公司！」

「完全接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確實沒這麼多錢，但是我可以哄哄那個老闆，讓他成為小股東，不幹預公司的事情，乖乖坐著拿錢就行了！」

那邊的人發出一聲輕笑，「你總是這麼有生意頭腦。」

「那當然~！我劉姜想要幹成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我，至於那個陳樂生，他就乖乖地給我當炮灰吧！要是我心情好，到時候還能勉強讓他留在公司，畢竟老闆身邊總需要一個負責打雜的助理不是？」

葉宣朗聽著電話那頭的笑聲，「好了不說了，我要忙點其他事情，下次再聊。」

「成！你忙去吧！」

掛了電話之後，葉宣朗站在自己的經理辦公室，俯視著底下繁華的都市，他的外形打扮上與以前有些不同，變得更像是一位高層領導的模樣。

樂生，你不要怪我這麼做，我只是想讓你早點認清楚，范英睿根本不是你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