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越想越氣，直接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周啟洵被他忽然的動作驚了一下，卻是下意識放鬆了肌肉，他怕自己的肉硌著方白。

「混蛋，老混蛋，為什麼你要比我大十八歲，為什麼我們不是同歲。」

方白一邊咬，一邊含糊不清地開口，這一口是用了力氣的，周啟洵只覺得被咬了的地方鈍鈍的疼，不過這麼輕微的疼痛對他來說還是很容易接受的，他就一邊放鬆肌肉，一邊安撫地拍著方白的後背。

「沒跟別人接過吻，就你一個。」

「騙人，你都那麼大年紀了，怎麼可能還是初吻。」方白的聲音依舊含含糊糊的，周啟洵聽不清他說什麼，只能繼續拍著他的後背。

然而很快肩膀上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周啟洵只覺得兩滴液體落在自己肩頭，灼熱的溫度彷彿要把他燙傷，「小白，寶寶，怎麼了？」情急之下哄人的話無師自通，寶寶兩個字似乎更能體現方白在他心中的地位。

周啟洵半是強迫半是哄著地讓人鬆開了口，這一看方白果然紅了眼眶，流了眼淚，「寶寶，怎麼了？別哭了，什麼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周啟洵一邊用大拇指擦掉方白臉上掛著的淚水，另一隻手拍著他的後背，眼裡滿是疼惜。

方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哭出來，這簡直太丟人，「我沒哭，我就是沙子里進眼睛了，不是，眼睛裡進沙子了。」

說完這句話方白更是差點咬斷了舌頭，幹脆把頭撇向一旁，不想再看周啟洵的臉。

「好好好，我知道了，是沙子里進了眼睛。」周啟洵將人抱的更緊了幾分，貼過去輕吻著方白額角，只是這說出來的話讓方白想打他。

嘲笑了自己還敢親自己，方白伸手抵住了周啟洵胸膛，腰身用力掙脫了對方的手，安穩地坐會到了椅子上，「你說，你是不是有過好多情人，也跟好多人接過吻，甚至……」

說到後面方白說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不該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畢竟周啟洵是個正常男人，是男人就會有慾望，況且他們剛認識不久，他怎麼可能要求周啟洵為了自己守身如玉呢，所以說，到底為什麼他們之間要有十八歲的年齡差，他們要是同齡人的話該有多好。

周啟洵終於明白了方白忽然生氣的原因，「寶寶，你是……吃醋了？」

方白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本是十分不尊敬人的眼神，周啟洵卻覺得半邊身子都酥軟了，全身的血液都奔著一個地方去了，「是，我就是吃醋了，你曾經三十八年的人生我不曾參與，我嫉妒那些早於我陪伴你的人，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滿意，怎麼可能不滿意，周啟洵原以為方白說的喜歡就只是淺淡的喜歡，就像是相處久了的朋友都會生出的好感，他們是合法夫夫身份，方白會把那種好感誤以為喜歡很正常，可是他沒想到方白會因此吃醋，為了沒有他陪伴的那三十八年而吃醋。

這該是何等的喜歡呢，周啟洵完全沒想到今天會得到這麼大一份驚喜，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

「笑？你還笑話我？」方白看他的樣子更生氣了，這下連看都不想看他，幹脆轉過身去。

結果剛轉過去，就被周啟洵從身後抱住，男人的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的熱氣打在他的耳廓，本就低沉好聽的聲音有了愛情濾鏡更上一層樓，幾乎他一開口方白就軟了身子。

不過就算如此方白還是仔細聽了周啟洵解釋的，然後他就得知了一個跟外人口中完全不一樣的周啟洵。

「那些傳言其實不算是假的，在生理上我沒有病，可是心理上有。」也就是俗稱的性冷淡，不是病態的那種，只是他單純的不願與別人發生關係。

周家是個大家族，也是個藏污納垢的大家族，周啟洵的父輩尤其混亂，父母都有十數個情人，因此周家老爺子直接越過他的父親，定了周啟洵為傳人，養在周家老宅。

老爺子一心只有周家，把周啟洵養在老宅也沒上過什麼心，少時的周啟洵想念父母跑出去過很多次老爺子也沒管過，而就在最後一次周父的一個情人給周啟洵灌了藥，想要爬上他的床，那時候的周啟洵才十三歲，最後雖然得救，也因此對情事尤其厭惡，哪怕他的身體沒有一點毛病，在偶爾有慾望的時候他也寧可泡冷水澡也不碰其他人。

當年被表姐救出了之後，他就徹底對父母斷了念想，住回了周家老宅，那段年日除了表姐，他甚至沒跟別人說過一句話，直到表姐和表姐夫出了車禍雙雙喪世，他就收養了表姐的兒子，當年只有兩歲的周俊良。

聽完周啟洵的話方白已經完全不生氣了，甚至還有些後怕，他完全無法想像當年如果真讓那人得逞了周啟洵會變成什麼樣，也沒想到周父周母居然會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一對父母，哪怕他知道了周啟洵在他之前從沒有過其他人他也並不覺得高興。

「那你現在呢，還是不行嗎，要是你真的不願意的話，我們就不那什麼了，我都沒關係的。」反正方白本身也不是重欲的人，他本身慾望非常淡薄，就連晨起的衝動都很少，甚至覺得談一場柏拉圖式的戀愛也很好，很羅曼蒂克。

「寶寶，我想你似乎誤會了什麼，我當然很行，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就可以實踐一下。」

周啟洵的話忽然讓方白想起了他們剛結婚的那天晚上，那炙熱的溫度彷彿再次出現在手心，再想起周啟洵流氓的樣子，他怎麼可能不行，「你不是說你不想碰其他人嗎。」

「可是寶寶你不是其他人啊。」周啟洵繞到方白面前，蹲了下來，似乎想說什麼，看到飯桌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飯菜又停了下來，「寶寶你還沒吃完飯呢吧，先吃完飯我再跟你講。」

這就好像在揭秘真兇的時候突然插播了廣告，方白幾乎要崩潰了，催促周啟洵繼續，然而對方根本不說，起身坐到了椅子上，給方白夾了好幾筷子菜，一副你不吃完我就不說的模樣。

方白被噎了好幾口氣，只能埋頭幹起了飯，想早點吃完早點結束，周啟洵絕對是故意吊他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