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告辭了。」說完手上光劍一發，生生看向丹爐，一到裡面的爐火飛濺了出來，生生燒在左扇右扇身上，這火是天火，即使是神仙也滅不掉。

等著燒完竟然是兩隻癩蛤蟆的死屍，身旁的萬鶴景預感不對，沒等老君開口向顧秋慈出手。

顧秋慈自然顧忌著他，穩當接住把他推開，位置一換，顧秋慈抵在老君的石門，聽著有些不對勁，只好幻出兩把光劍應付著。

猛的兩下向萬鶴景劈去，死掉幻出的哪兒是什麼鶴妖，依舊是醜陋的癩蛤蟆，被劈開兩半後直抽搐著腳。

確認安全後靠近牆門，小心發問：「老君，你這徒兒可都變成了穢物。」

沒有一絲動靜，皺眉雙劍合一又是一道劍氣坎去，牆門破開，入眼的早是幻會原形的癩蛤蟆拖著老君的衣物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看著顧秋慈進來抱頭直求饒：「仙君饒命，仙君饒命呀！」

顧秋慈冷眼拿劍低著它的下巴：「說，怎麼回事？！」

癩蛤蟆驚恐的瞪著大眼，嘴中吐出的竟然是血水，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彈，拿劍把他翻過面，發現臉部有洞的地方都伸出指姆大小的荷花。

四下翻找尋到幻靈丹，直奔月老的紅緣居，然而進去發現根本沒有人，桌上放著他最喜愛的姻緣草也看著有幾日未打理的樣子。

突然想到輕靈之前給的紅線，拿出系在手腕上，邊系邊念著。

「紅繩繩，小鈴鈴，萬般情緒絲絲捋……」

這是輕靈想的聯絡訣，當初百生君還說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念。

念到一半，紅線有了反應，閃著紅光，但是隔了幾秒又消失了，雖然沒有看出輕靈在哪兒，但至少可以斷定他還活著。

其實也不用多想，種種原因都指向天帝和太白這兩個老陰賊，摸了一下丹藥，確保它還在，收光劍大大方方的往天牢飛去。

路上遇到攔自己的天兵，本還想解釋，但看他們送死的態度只好應戰把個個打暈，給他的一個念頭。

天王不是叛變了就是被陷害。

一路打到底，看門的天兵有些識趣，知道自己打不過乖巧的拿著鑰匙在前邊開路。

「仙君，我可是自己人，別打我，我給你帶路。」

顧秋慈也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拿著光劍抵著他往前走：「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兵神色有些怪異，但是感受到身後的劍有靠近了些，身子抖了一下全吐出來。

「仙君剛走不久，魔族之主私闖天界，直奔凌霄寶殿，與天帝打的難捨難分，太白獻計就把他給捉住，勾著琵琶骨鎖在雷雨陣里。」

「那月老又如何不見了！？」

「魔族之主被關後，月老也被扣上了通敵共魔一說起，現在也在天牢關著的。」

「那太上老君？」

天兵哆嗦個手回頭看向顧秋慈，那眼神甚是疑惑。

「老君？老君我不怎麼清楚，他也就前幾日來過，後面就再沒尋見了，但是這對他來說也是常事……」到了地方指著房間：「仙君就是這裡了，我馬上開門。」

「快點。」

天兵雖然害怕但是開鎖的動作還是有些利索，見門開了，顧秋慈把天兵一把敲暈趕緊進去。

裡面司玉被拿打鐵鏈子鎖著，上面每個環扣還帶著小尖刺，深深的扎進肉里，上衣早就破爛不堪，下擺也被血侵黑了，身後的魔翼也斷了一隻，這場景比當日看見七哥時都還要慘上一倍。

過去又被光屏彈開，裡面黑壓壓的雲在司玉頭頂，時不時的電閃雷鳴的打在他身上，人早就昏過去不省人事了。

顧秋慈咬咬牙握著拳頭捶打的同時朝里喊。

「阿洛！阿洛！你醒醒呀！」

可以屏障也阻擋了一切聲音，里外都聽不到，拿著光劍就是一頓猛劈，攻擊被彈開許多。

「仙君就這麼想進去嗎？」

那被砍暈的士兵垂著腦袋很詭異的從地上直挺挺的起身，顧秋慈也看透了，不在意他，握著劍警惕的四下看著，皺眉瞪眼。

「太白金星！你這老小兒還耍什麼爛手段！？」

天兵依舊沒抬頭，笑了起來：「百生君，還說你記不清，既然你這麼想進去，那我就好心送你進去吧。」

顧秋慈自然知道有些不妙，還沒來得及做過多的動作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的往後一推，本來以為會撞著身後的光屏，但是整個身子都摔了進去，滑了一段距離，在司玉腳邊停下。

身上倒是沒什麼大礙：「太白小兒等著你爺爺我來找你算賬！」

天兵冷哼一聲：「有命出來再說。」說完身子骨一軟整個人都跌下去。

顧秋慈知道他走了，拿劍把鐵鏈砍斷，拖著司玉的身子喚著他：「阿洛？阿洛醒醒？」

沒有醒過來，把脈發現也沒什麼大礙，點著額頭窺探他的神識，沒入太深又給逼出來。

顧秋慈無奈嘆氣自嘲：「我這一重生，不是在救人，就是救人的路上，個個還救的都是昏迷不醒之人，怎麼，到底還是夢裡有滋味些？」

嘴上雖有些不滿，但看著司玉後背琵琶骨都黑血凝塊，拿手摸了摸後怕的收回，又怕弄疼他，發現他身子越來越涼，撫上額頭，竟然冰的給激的收回手。

顧秋慈記得，以前司玉也出現過這種身體發冷的情況，把他好生放在地上，脫下外套給他披上，幻出香爐香燭點上，在他旁邊打坐，既然法術進不了，那隻能拿出在染竹生哪兒學的本事。

感覺有些用處，但是身子又出現了異常，那情毒發作，由下往上的在身體里竄著股氣，但為了司玉只好努力壓制。

身子輕飄飄的，思緒也輕飄飄的，整個人又冷又熱，慢慢的那熱意消散，瞬間寒意席捲全身，冷的一激靈，猛的睜開眼。

畫面不再是天牢，到處都是冰川，眼前的一大塊冰川里，司玉穿著白裳水紋，閉眼，安靜的給凍在裡面，這看著又不像他，冰里的司玉身上少了分戾氣，面容沒有邪魅只剩溫和婉轉，連帶著伴著他的黑氣都沒有。

顧秋慈情不自禁的拿手撫上冰川，可是隔著刺骨哪兒能觸碰得到他，只要他自己不願醒過來，這冰川也化不了。

手即使凍紅了也沒半分收回的意思，垂頭輕語。

「阿洛，姜玉已死，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這是當日自己說的話，唯一不同的，上次是百生君為了天下大義給他說的，這次顧秋慈是為了司玉自己而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