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了，算是今天，四日。」

杜耀山拿著木井的人頭走了進來，扔在中間滾出一條血路，身後跟著杜心午和孫文秋，張爺看了眼來人笑著。

「那還有得救，去把銀針去來。」邊說邊到桌邊拿起鋼筆寫了給方子交給李成文：「按著這個抓藥，切記中藥一味一克都不能少，買回來就熬上。」

杜耀山看著李成文：「我和你一起去。」

何青去取針，李成文和杜耀山去外面抓藥，現在這世道，藥店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張婷還有些不放心王阿婆和筷子，乘著張爺把陶若生打暈扎針偷偷溜到隔壁。

「王阿婆王阿婆？」

石頭推著輪椅出來：「姑娘你找誰？」

「你也是陶若生的朋友吧，我找接你們先到司令府避避，你看看這街上都亂了！王阿婆和筷子都認識我。」

富春麗聽著響動下樓，王阿婆和筷子剛睡下，瞧著門口的石頭和張婷皺眉。

「你這小妮子幹什麼的？」

怎麼又來一個不認識的，看著石頭把門打開也不看富春麗，走進屋喊著王阿婆和筷子，富春麗受不了，作勢要去堵他的嘴：「你這人神經病吧？！」

石頭看情況不對解釋：「春麗人家還來幫忙的，你瞧瞧這外面我說在屋裡咋感覺外面鬧哄哄，人家小姑娘是接我們到司令府避避。」

「狐狸生還沒回來了，等他回來再說。」

張婷推開富春麗：「人家早就過去了，不然我過來幹嘛。」說著噠噠噠的跑上了樓。

不管如何人還是跟著去了，何青招呼著他們坐下，看著滿屋子坐著的都是些大老闆，王阿婆一行人都愣著直到何青讓他們做。

王阿婆看著被捆著扎滿針的陶若生瞳孔一縮看著張婷和何青，顫巍巍：「何青，張小姐，我家阿生這是怎麼了？」

張婷扶過她安撫著：「阿婆沒事兒，有我爺爺在，阿生沒事的，放心，李司令和杜小老闆都去給他抓藥了。」

沒過多久二人提著中藥回來，店裡早就沒了人，就自己包的，甚至把需要的只要是藥店有點全都抓了回來。

兩人回來後又一起去熬藥，陶若生被取出銀針喝下藥晚上才緩緩醒來，看著一屋子的人，李成文和杜耀山掙著給他喂水，何青看不過去了端著一碗水扶過陶若生給他喂著。

「等你們兩過來，阿生都渴死了，感覺怎麼樣了阿生？」

「好些了，但還是有些無力。」

張爺上下打量他：「還好人緩過來了，這藥和針還得喝還得扎，明天的癮會比今天還要更難受，熬過三天就好了，換調理的中藥喝。」

「謝過張爺了。」

「我這是看在我孫女受照顧的份上才幫忙。」

張婷說著：「也還不知道有沒明天了。」

這一夜註定難眠，第二天陽原軍攻到了江睌城口，沒第一時間攻進去，而是領頭的找李成文談判，說著別叫的古龍話。

堯白城跟著徐晉帶著一幫人下山去徐府，丫鬟和下人都走完了，徐志站在門口扶著大姨太，二丫在另一邊，中間坐著徐老爺，手裡拿著大刀，二姨太在昨天被逃竄的人撞著腦袋一下磕到牆上。

這一暈人就沒了氣在沒醒過來。

徐晉跑過去：「爹娘！」

大姨太抱住他：「你沒事兒就好。」

徐老爺看著堯白城：「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活過來，你帶他們先走，如果他們攻進來我掄著大刀給你們拖延時間。」

「徐老爺，我走了這不是讓你小瞧我嗎，如今國難當頭我們又能躲哪兒去，李成文我雖然看不上眼，但是他敢之身前去面對千軍萬馬，我又有什麼跑的意思，你們快走吧，我和徐小姐並非真的娶親我也未送過他的身子。」

徐晉皺眉：「我不走，我等你。」

徐志：「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逞威風？」

李成文站在城門上看著底下騎馬的人。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小金鳳搖著扇子跑了出去，木井死了，她必須另找活路：「長官，長官？我投降，我投降，錢……」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口中的長官旁邊的人給射殺了，嬌柔的身子就這麼癱下去，長官看著發現是個女人氣的一巴掌拍在開槍人的臉上：「混蛋！女人不殺！」

李成文皺眉，都是群禽獸，他們的所作所為早就有所耳聞，燒殺姦淫擄掠，老人小孩都不放過，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長官撒完氣看著李成文：「既然談不攏那隻好直接動手了，開槍！」

李成文反應快躲下，藏著的士兵架起了槍打著，李成文也不放鬆找好掩體和何青匯合也打著，但數量實在是相差懸殊，雖然中途堯白城前來支援但已經是挨打的一方。

他身後有保護的人，所以他必須咬牙堅持著，隨後直接開炮，城牆毀了不少，司令府的人都聽著外面的炮火聲嚇得筷子緊緊抱著王阿婆，是死是活就看李成文這一戰。

杜耀山坐不住了拿槍出來門，臨走時看著軟綿綿的還被捆著的陶若生：「被擔心，都會回來的。」

杜耀山趕過去的時候，城門已經破爛不堪，不少敵營士兵往裡沖，李成文，堯白城和何青死守著，杜耀山看著他們開槍清理了些障礙，覺得手槍不給力從地上拿過一把長槍往李成文靠近。

一個炮灰打過來，剛好砸在杜耀山旁邊，杜耀山反應快迫不得已那屍體當了一下才沒受傷。

沒過好一會兒四人就被圍城了一團，堯白城打趣著：「媽的，沒想到老子還是和你們一起死的。」

「還不如省點力氣帶幾個陪葬。」何青說著，一開槍發現已經沒了子彈，現在就杜耀山有三發，李成文又一發。

那個長官還在喊話。

「李司令是吧？不要再頑固抵抗了只要你們乖乖投降，好處，大大的有！」

堯白城呸了一聲：「放你媽的狗屁！投降你姥姥！」

四人剛想衝進出去大不了同歸於盡，沒想到聽著其他的槍聲想起，還有不斷的馬蹄聲。

何青瞄了一眼：「是俞都統還有個不認識的……看那衣服是……」

俞裴權帶著兵馬趕過來了，邊打邊喊著：「媽了個巴子的，李成文你是死是活！」

李成文回答喊著：「都統！你怎來了？」

「打仗來了！不想當鎖頭烏龜了，其他的不是叛變的叛變的就是跑路，我和趙同志簽了合，現在一起抵禦外敵！」

趙同志和俞裴權的到來暫時了江睌的燃眉之急，四人躺在已經破爛不堪的城牆喘著粗氣，李成文笑著。

「明天，我們還有明天。」

許多年後，張婷抱著兒子去到老地方，一進院門就想去給王阿婆的墳頭倒杯酒：「王婆我又來看你了。」

陶若生躺在搖椅上拿著醫書擋著臉，朝里喊著。

「成文來客人了！」

何青瘸著腳跑出來抱起張婷的兒子：「哎呀，小糕點都長這麼高了？」

「何叔叔好。」

「嗯乖。」

李成文端著茶出來，後面跟著富春麗推著石頭，人全都看著上了年紀，李成文把茶放下拿開陶若生臉上的書。

「還曬太陽呀？」

陶若生笑著把書搶了回來：「不要你管。」想到什麼歪著頭看著李成文。

「老杜他們今天來不來？」

李成文有了點情緒：「他哥要和孫文丘要去清東看看，他也跟著一起去了。」

「那還好，不然這次你們倆又有掐起來。」

張婷看不下去了，到這一杯茶喝著：「說好今天聚餐的，凈事來看你倆拌嘴，下次我也把我家那口子喊上，你們都一把年紀了不害臊呀。」

「不害臊。」

兩人異口同聲，雖然回看對方一眼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