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急的眼睛都紅了的模樣，滄穆倒是十分平靜，明明痛到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他卻坦然的拾起我一縷長發把玩，面上劃過漫不經心的神色。

「沒關係。」

他說，「以前八荒還亂的時候，受傷都不止這樣，不用在意，沒那麼嬌氣。」

我撇撇嘴，又往他懷裡拱了拱，蹭著那人精瘦的身子，掌心貼在他心口上，就著靈力打圈按揉，這回換了火系靈力，才感覺他的身體逐漸鬆懈下來。

「好了，阿苓。」

溫涼的大手放下我的發，收回來按在我的手背上，「你才多少修為，不要浪費在這些無用的事身上。」

「滄穆……」

怎麼是無用的事呢？他的身子分明是我最關心的事啊——

我仰頭，毫無顧忌的去親他下巴，可不知怎麼，親著親著，眼淚就落下來。

「怎麼了？」

滄穆罕見的有些慌亂，「怎麼哭了？發生什麼……」

我打斷他，「我是不是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

我抱著他，手臂穿過他的腋下，掌心輕輕順著他凸出的脊骨，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我越哭越沒邊，「對不起對不起，滄穆對不起……」

我喜歡你啊……

不是竹苓帝姬，是我……我喜歡你啊……

「沒事沒事，」男人柔和的聲音從頭頂上載來，仔細聽起來還有幾分無措，「別哭啊沒事，當年天下還亂的時候我不知受過多少大傷，這些小傷小病根本沒事，別哭啊……阿苓，你沒有對不住我，乖啊……別哭……」

我咽下唇齒間所有哽咽，紅著眼眶湊上去親吻他，眉眼鼻唇，精緻的不像話。

與三百年前跟在趙浮石身後被逼的步步退讓不同，眼前男人似乎對我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一刻都不能遲。

我想要佔有他，拼了命的想要得到他，生怕再遲一秒，人就不見了。

「別鬧……」滄穆被我蹭的也有些呼吸不穩，但還是強撐著推開我，抿嘴正色道:「先得告訴你一樁事。」

「嗯？」

我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懵懵懂懂的仰視他。

滄穆微微一嘆，眼裡似乎有些某種難過的情緒，頓了一頓，到底也沒避開，「雪神醒了，聽說門人接了帖子，會來赴宴，我沒瞧見他，但也曉得他若是來九重天，勢必要來尋你的。」

「至於心……」

他闔眼，默了一下，「你再等等，很快就可以了。」

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繼而抬手擁住他，「滄穆……」

這樁事我其實沒法解釋，也沒法承諾，我不清楚滄穆到底欠了那個雪神什麼，從前的竹苓才非得要拿了他的心去給雪神。

但從此之後，我是竹苓，就再也不會了。

有我在，不會有人能夠傷害到滄穆，我也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到滄穆。

他是我的人，自然由我來護著，而那個雪神……

我眯了眯眼，不管他跟從前的竹苓是什麼關係，我都不會讓他得逞，去取滄穆的心。

看來啊——

到底得去會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