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鯖親自去見帝君了，帶著他身邊的一個寶葫蘆，據說是崑山玉制的，更重要的是帝君親手采玉，精心打磨而成。

敖鯖看向神情淡漠的帝君，將不過巴掌大的玉葫蘆放在勾陳帝君面前，隨後低垂了眼瞼，輕聲道：「我從羅織姑姑那兒知道了，這玉是帝君送給我……母親的，當年他與帝君一同在崑崙長大，感情自然不同……」

勾陳帝君面上並無波瀾，雖然不知道羅織與敖鯖說了什麼，但他與高陽的情誼就如同高山上的皚皚白雪，除了襯得青松更加蒼翠遒勁外，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敖鯖看向那塊格外瑩潤的玉葫蘆，目光微微一怔，「我猜每年的生辰禮物，都是父王從母親那兒轉交給我的，當時我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同，就擱在一旁了。」

聽到此處，帝君眉間微微一蹙，看來那敖閏早已找到了高陽，卻一直未聲張，只是不知道他是何時找到高陽的，又安排了什麼後手。

兩人間的談話幾乎都是敖鯖單方面在說，帝君端坐在席上聽，而這又涉及長輩間的私事，敖鯖也不好輕易開口。

其實敖鯖想說的是這玉葫蘆對帝君的意義不一樣，倒不如物歸原主，也讓帝君能夠睹物思人，有所寄託。

更何況羅織姑姑說的也太凄涼了，敖鯖彆扭地端坐在席子上，什麼帝君千萬年來不親近人，這都與他母親有關……

那麼帝君對他的好，大抵也都是愛屋及烏罷……

這玉葫蘆送還給帝君，也能了結他的心事，念念不忘久了就不知道該如何放下了，羅織姑姑那一聲沉重的嘆息，直直擊向他的心頭，教他知道除兩情相悅外，還有個詞叫造化弄人。

最後羅織一臉黯然地斂袖起身，她將長輩間的恩怨糾葛都說開了，只希望敖鯖能勸勸帝君，往日之事不可追，今後才是最重要的。

敖鯖張了張口，最終說出了要將玉葫蘆還回給帝君，心中有些難受，不知是替帝君難受還是為了他未曾謀面的生母。

勾陳帝君把玉葫蘆握在手中，看它色澤鮮潤，好似被人把玩許久一般，養出了光澤，這白里透著一抹淡淡的青，就像當初那個人的風姿。

看著帝君握著玉葫蘆的樣子，敖鯖突然想起了南離山的青鸞尊者。

當初他送大鵬神魂歸位的時候就遇見了她，對方還設宴款待，特別是那被喚作｢一夢千年｣的醇酒……

敖鯖開口道：「南離山孔雀王座下的青鸞尊者好似也認得這塊玉，還問起過玉葫蘆的來歷。」

敖鯖抬眼望向勾陳帝君，並未見他有什麼反應，好像並不認識對方一樣。

勾陳帝君沉默良久，最終說了一句話，「高陽喜愛崑山玉，觸手溫潤，色澤鮮亮，從前就時常佩戴在身邊。對方既然認得這玉，大抵也是你母親的故友。」

直接說出「你母親」這樣的字眼，表明對方與高陽結交時，高陽身份已不是那麼尊崇，極有可能是變成魚婦之後結識的。

高陽性子也有些執拗，落難之後就不肯見往日故友，能交到新朋友也是好的。

——————

天氣冷，後一章難產中，12點前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