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鯖搖搖頭，將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念頭趕跑，撐著酸軟的身體下床，敖鯖握了握拳頭，雖然還是有些虛，但精神已然大好。

在敖鯖正在穿外衫的時候，阿錦端著冒著白霧的藥碗進來，顯然那藥汁是剛倒出來，熱氣騰騰中飄著一股腥味兒。

敖鯖回頭看他，「這是什麼？」

阿錦將藥碗放在桌上，「是帝君配的凝心靜氣的方子，一天喝三頓，先喝上兩劑。」

敖鯖頓時明白了，是帝君對他執意如此的小小懲戒，敖鯖繼而搖搖頭笑了，難不成帝君還以為他是小孩，怕了吃苦湯不成？

敖鯖端起藥碗一口飲盡，絲毫不懼怕滾燙的藥汁，他知道這碗黑乎乎的汁水冷了之後更加腥臭，倒不如趁熱喝。

敖鯖喝完後咋咋舌，只覺舌根一片酸麻，苦味從舌尖蔓延到胃裡，讓他有些受不住。

看來敖鯖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帝君配藥的手法，想著還要再喝幾天，就覺得味蕾都要麻痹了。

阿錦遞過去一把新鮮的蓮子，是都已經剝好皮的蓮子，白嫩嫩的在掌心裡放著，敖鯖捻起一顆放入口中嚼了嚼，只可惜嘴裡吃什麼都寡淡無味。

「你自己吃，我嘴裡發麻，也吃不出什麼味道。」敖鯖坐著一旁，看著阿錦低下修長的脖子，正聚精會神地剝蓮子。

阿錦的手指細長，小時候手背上的肉窩窩不見了，指甲蓋透著一抹紅潤的光澤，正一點點撕開蓮子衣。

「哪兒來的蓮蓬？」敖鯖看著看著突然出聲問道，眼睛還盯著阿錦剝蓮子的手，顯然意不在蓮蓬上。

阿錦頭也不抬，將一小把蓮子放在碟子上，捻起一顆白嫩嫩的蓮子放入口中嚼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青鳥從瑤池裡摘的，送了兩朵蓮蓬來。」

當時阿錦忙著照顧敖鯖，也沒見到喜好八卦、熱衷於交朋友的青鳥。最後這蓮蓬還是綠漪轉交給他的。

敖鯖掰開一顆蓮子，見綠色的蓮子芯還在裡邊，微睜開眼道：「怎麼不將蓮子心挑幹凈，這芯兒苦……」

阿錦又撿一把蓮子細細剝幹凈，仍是沒有將蓮子心挑出來，只是慢聲道：「帝君說了，蓮子心苦，清熱解毒，還敗火。」

聽到「敗火」二字，敖鯖臉上火辣辣的，感情在這兒刺他呢，拐彎抹角的，也難為一貫有話直說的阿錦了。

敖鯖咳嗽一聲，親自動手將蓮子心挑出來，細長的芯兒嫩綠色，放在舌尖上便是有苦難言，敖鯖嚼了嚼蓮子心，確實敗火。

阿錦推開碟子，正眼也沒看敖鯖一眼，將碼得整整齊齊的蓮子堆在一起，像一座小玉山，蓮子的清香不易察覺，在鼻尖微微一晃，若有似無的。

阿錦從未在蕖湖吃到過蓮子，只怪央荷太過嬌，只開三天便凋謝了，無根無蒂，不打蓮蓬不結子，只剩一股靈液。

蕖湖的泉眼幹涸之後，那更不用說，連花都不開了，只剩這百里肥碩的荷葉，綠幽幽蓋住大半個蕖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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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錦是要慢慢立起來了，性格會慢慢改變。

這是養成文，都有一個毛病，跟養兒子一樣，敖鯖是不會輕易將阿錦扯進他那一堆亂糟糟的事情里的。

後邊阿錦也會有自己的選擇，慢慢來吧，阿錦是道門這邊的人，阿羅迦是佛門中人，後邊也會涉及到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