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說的太明白就沒有意思了。」梁宏笑。

這一晚，顧司言過的也挺迷糊的。兩個人沒有所謂的浪漫的告白，就這麼定了關係，就這麼在一起了。

這才定下關係不久，顧司言就要回老家辦身份證了。

顧司言一家先是去了顧福梅——顧司言的大姑家。顧福梅見到他們自然是很開心的，畢竟顧司言就是她帶大的，而且，他們很多年都沒有見了。

見到了顧司言，顧福梅就拉住他聊天，聊小時候的事。

「你還記得大姑嗎？」

「記得。」顧司言點點頭。

「那個時候你才那麼小。」顧福梅比劃了一下，「你小的時候好多人都很喜歡你的，隔壁的一個阿姨還想把你要來做她的孩子。那個阿姨那時候沒有孩子……」

顧福梅的家裡有很多很兇的大狗，唯獨有一隻小狗小小隻的，特別可愛。小狗的眼睛特別大，見了他們，拚命往他們腿上蹭。

「你不是喜歡狗嗎？去逗逗它。」顧母對顧司言說道。

「他哪裡喜歡狗，他喜歡的是獅子。」顧父道。

顧司言：「……」

雖然說的也沒錯了。

跟顧司言嘮完嗑，幾個大人又開始聊起來。

「業周他現在跟著小馬做事，他整天想著要麗珍他們離婚……」

顧福梅口中的「業周」，是顧司言的大伯顧福文的大兒子顧業周。「麗珍」則是顧福梅的大女兒陳麗珍，「小馬」是陳麗珍的老公。說到顧福文，他們一家都不是什麼好貨色。顧福文把幾個兄弟的土地全給搶了。顧司言的爺爺是個醫術高明的秀才——在他那個年代的秀才。家裡人最先出去闖蕩的就是顧司言的父親，後來大家也都出去工作了，只有顧福文和他老婆跟顧司言的爺爺奶奶一起住。顧奶奶因為病重的緣故只能留在家鄉，顧爺爺年紀也很大了。顧福文一家經常欺負顧爺爺顧奶奶，甚至罵他們。顧爺爺其實很想離開家鄉，走到哪就去哪兒給人治病，但是因為顧奶奶的關係，只能留在家鄉照顧她。

而顧業周，經常搞事情，有一次，陳麗珍去了她弟弟家，顧業周就告訴她老公，說她跟別的男人鬼混。總之因為顧業周的關係，兩夫妻吵了不少架。

顧福文的二兒子，顧青華，也不是個好東西，當初還毀了顧父的產業。

到了深夜，顧福梅又開車載他們去了一家賓館開房，並且替他們付了房費。

第二天，顧福梅開車帶他們回老家。辦完身份證，幾個人就準備去看顧爺爺顧奶奶。但是如果去見顧爺爺顧奶奶，那麼毫不例外地就要見到顧福文兩公婆。顧母並不想見到他們，他們一見到顧司言一家就擺臉色。但是沒辦法，還是得見的。

顧奶奶已經認不得人了，就連顧父都不認得了。

「這是言言。」顧爺爺指著顧司言對顧奶奶道。

顧奶奶看顧司言的眼神有些迷茫。

「她已經不認得人了。」顧爺爺對他們道。

「你還記得她是誰嗎？」顧父指著顧母問。

「阿言。」

「那我是誰？」顧父又問。

「阿言。」

顧父笑了笑，心裡苦苦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又過了一會兒，顧父又指著顧母問顧奶奶是誰，顧奶奶傻傻地笑，接著搖搖頭：「不知道。」

不僅如此，顧奶奶已經連走路都不會走了。一切都由顧爺爺照顧著。

顧福梅有意逗她，走到顧奶奶跟前問：「我是誰？」

「不知道啊。」

「我是阿梅。」

「哦。」

「阿全回來看你了。」

「阿全？阿全他都走了。」

顧福梅安撫她道：「他是出去賺錢啦。賺多多錢不好嗎？」

「嗯，他出去多賺點錢。」

顧司言看著他的奶奶這樣，都覺得心酸。

下午要走的時候，顧爺爺還要顧司言明年過年的時候回來看他，還給顧司言塞了100塊錢。顧福梅也給了顧司言一個紅包。紅包裡面，是兩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