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少爺？」梅香怔怔地看著陸雲，彷彿不認識。

「哎，真是個男人，難怪穿上男裝比穿女裝還好看。」平安無奈接受這個事實。

「咳咳，那個我……姐姐呢？」陸雲原本還想過來跟司馬泫好好促膝長談一下，可她一眼掃到司馬泫的那小狗眼神，話鋒一轉，決定還是改天再面對好了。

「陸姑娘在大少爺房裡。」平安回答她。

「哦。」陸雲剛要走，平安又輕輕拉她的衣袖。

「陸公子，您今天都沒有教我們三少爺讀書呢。」

「是嘛，今天休息一下吧。」陸雲笑笑。

「陸公子！您一定有什麼話要對我們三少爺說吧？」陸雲想逃，平安可不會放過她，司馬泫保持那幽怨的眼神已經一整天了！

「平安姐姐……」陸雲也哀求道。可平安仍是背著司馬泫給她遞眼神，這是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司馬泫跟個深閨小怨婦似的，她伺候著也難受啊！

最後還是梅香好，她不經意地就隔開了平安和陸雲，把陸雲很自然地往外拉:「這個時候少爺該餓了，先去吃點心吧，今日小姐也在，我準備得多，少爺陪著小姐在房裡吃吧，等吃飽了才有力氣給三少爺教書啊。」

陸雲感激地跟著梅香走了，況且梅香也沒把話說死，讓陸雲緩一緩罷了，待會兒還是得過來面對司馬泫的，鑒於梅香的信譽，平安這才勉強放過她們。

「他的聲音原來這麼好聽。」司馬泫痴痴地說。

平安長嘆一口氣:「是啊他什麼都是好的，如果不是個男人就最好！」

「是個男的才好呢。」司馬泫說，要不是男的，也不會跟自己睡了那麼久。

「三少爺您說什麼？」平安只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沒什麼。」司馬泫繼續獃獃地研墨，硯台都要被他磨穿了，陸雲什麼時候才會過來寫字呢？

這頭陸雲回到房間，梅香就給她洗手待會兒吃點心。

「梅香姐姐，你對我真好，謝謝你。」陸雲雖然享受得理所應當，但也是知道感恩的。

梅香總是恬靜地微笑著:「少爺又說傻話，且不說您救過我，就憑您是我的主子，做這些不是應該的嗎？」

陸雲怔住了，怔住的原因是這段台詞好熟，這不是——小說里梅香對著司馬瀛說的話嗎？是了，她把司馬瀛的事都做了，是她救了梅香，因此梅香對著司馬瀛說的話自然也就是對她說了。說一樣的話還不要緊，梅香不會在她身上用一樣的情吧？陸雲仔細端詳眼前的少女，可看不出什麼異樣。

梅香感應到陸雲的眼神，也抬起眼睛:「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對嗎？」

「沒，你長得漂亮嘛。」陸雲說著以往好聽哄人的話矇混過去。

「少爺盡知道說好話。」梅香替她把手擦幹，「可我知道少爺對我也很好，有點心吃的時候都會記得我，晚上餓了也不肯吵醒我，寧願叫三少爺去給您弄夜宵。」

陸雲嘿嘿傻笑:「我就是懶點，所以很多事都讓你代勞了，但我可沒把你當下人，平安姐姐也是。」陸雲還不好意思說，以前在家裡，洗衣做飯也全是陸風幹的。

「我明白，少爺心地善良是個好人，就是懶了點，但沒關係，這些事情梅香都可以幫您做。」梅香便也順著陸雲的話說。

陸雲想了想說：「梅香姐姐，我可能要跟著姐姐到蒙國去。」

梅香聽得一怔：「少爺不回來了嗎？」

「也許吧。」

「少爺不要我了？」梅香的神色竟有些慌了。

「不不。」陸雲趕緊擺手，「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你知道，我離開了師父以後，自己沒家沒工作，無論去到哪裡都是寄人籬下，在司馬家還好，畢竟我們牽扯了許多恩情，所以我住得也還安心，但去到蒙國那邊就不一樣了，你跟我在一起，可能會受苦受委屈的。」

梅香搖頭：「不會的，只要是陪著少爺，我就不會覺得委屈，反之如果離開了您，我會每天都過不好。」

梅香姐姐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這句話陸雲動了動嘴，終究沒敢再問出口。上一次，也是和司馬泫在洗手的時候，她問出口了，結果搞成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尷尬，還不如一開始就裝傻也好啊。

「梅香姐姐，我喜歡男人你知道嗎？」陸雲希望透過這樣可以徹底斷絕梅香一切念想，不管她心底是不是有情。

梅香臉上泛起微紅：「我知道的，您和三少爺……您也是為了他才扮成女裝的吧。」

「……」這算不算一個美麗的誤會呢？索性讓梅香這樣誤會了吧。

可梅香接著說：「少爺，您喜歡誰我不管，這和我要跟著你服侍你並不衝突，我從出生起就註定要賣給那個大地主家做丫頭，可他們家待人刻薄，我每日都是過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我是自從遇見了少爺，我做的每一件事您都是說好的，會允許我犯錯，讓我偷懶，還不許別人欺負我，只有在您身邊的時候，我才能感到福祉，即使是做下人，我的感覺也是自由的。」

陸雲露出悲哀的眼神，這姑娘太可憐了，什麼叫即使是做下人感覺也是自由的，做下人已經就是沒地位沒尊嚴的事了好不好，她受舊社會的毒害太深了！不過梅香說的話又令陸雲很感動，只有在你的身邊我才能感到福祉，這是何等的情話呀，陸雲也不忍心讓這個女孩子傷心了。

「梅香姐姐，雖然這個決定會顯得我很自私，但是我也很捨不得你離開我，你看有你在我洗手都有人代勞了，哎，那麼我就犧牲了你的個人福祉，讓你天天伺候我吧。」

「梅香願意伺候少爺一輩子！」梅香笑了。

這大概可以算是梅香的表白了吧，陸雲想。梅香和司馬泫不同，陸雲對司馬泫的感情是這個月以來才剛剛開始，但她卻在還是一個讀者的時候就已經很喜歡梅香了，她就是喜歡這種性格溫和的女人，更何況梅香對自己一直以來那麼的照顧有加，這種感情基礎是比較深刻了的。而既然喜歡，陸雲怎麼捨得讓她傷心，就算是騙騙她，至少能看到她的笑而不是她的淚。

從這一番對話里，陸雲也知道梅香是懂她的，她不會強求陸雲的感情，只希望能常伴左右就已經知足。這樣剛好，梅香不強求，而陸雲也給不起。

梅香正在給陸雲擦手，忽然「嘭」的一聲，平安忽然推門而入：「陸公子，三少爺他吐血了！」

陸雲腦袋「嗡」響了一聲，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