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離，你等等我呀！」小洛的腿本來就短，此時又被杜離落下了一段距離，再加上他那胖胖的身子，不住的喘著粗氣：「接下來你到底要去哪啊？」

杜離停了下來，看著前方黑漆漆的道路：「不知道。」

小洛走到杜離的腳邊，蹭著他的褲腳：「我說，既然那個姓顧的這麼不留情面，你又何苦在他身上多費力氣！好杜離，跟我走吧，我保證讓你開開心心的，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必與你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小洛此時真情流露，掏心窩挖肺腑對著杜離說了一大堆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語和一大筐的海誓山盟，可惜這些對杜離來說全是左耳進右耳出，一個字兒都沒留下。

杜離望著黑黝黝的夜空，已經看不見了星星，這提醒著他現在不是在做夢，而是剛剛從夢中醒來：大哥阿離，全都只是一場夢罷了，此刻對自己來說才是現實，和曾經一樣。

不管他和自己相處多麼融洽，不管自己對他來說是多麼好的弟弟，當真相被撕開的時候，一切美好和溫暖就都蕩然無存了。在真相的映射下，自己對誰來說，都只不過是個怪物而已。

他又一次的悲傷了，第二次。

他喃喃著：「我該去哪呢？」

小洛「啊」了一聲：「你同意了？杜離，跟我走吧，咱們接下來的話先出城，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自己餓肚子，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杜離的眼睛空洞著，連頭腦也徹底空了，什麼都不想，也不願去想。

他抱起小洛，漫無目標的走著。

當晚，顧曦海一夜未眠。

自己做的對不對？

從理論上來講，自己所做所為是絕對的錯誤：杜離殘忍的殺了一個人是自己親眼所見，就這樣讓他走了，豈不是放虎歸山？

可是，在他的心裡還是希望杜離能夠活下來的，就算對方是個，，，

不對，不應該這樣，杜離可是個妖孽啊！

但自己還能怎麼樣？他是個妖孽，自己一個凡人怎麼對付的了他？要是不知死活的衝上去，豈不是連自己這條性命也要搭上？況且這樣的話，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沒錯，就是這樣，自己能幹嘛？自己也不能拿一個妖孽有什麼辦法，與其想這麼多，還不如老老實實過好自己的日子才好。

他認為這樣想沒錯，雖然他心裡明白阿離不會真的開了自己的膛，可也漸漸說服了自己，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他閉上了眼睛，心想自己終於可以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顧曦海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了床，先給學校打了個電話，編了一個連自己都沒記住的借口，然後臉也沒洗，牙也沒刷，飯也沒吃，又爬回床上去了。

但還沒等被窩捂熱，吳秋雨已然趕到，把他從被窩裡拽起。

「顧兄，你怎麼還在睡啊！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那個杜離到底是什麼？」

顧曦海揉了揉眼睛：「你知道？」

「我，，，」吳秋雨突然失了聲，因為就算到現在他也沒看出來對方到底是個啥：「總之他是個邪祟，我可以和你打包票，這是我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