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比比皆是
小說: 不敢高聲語 作者:筱若奈衣 字數:1995 更新時間:2021-06-06 00:25:32
「你覺得我這人有問題嗎?」
林摘星一本正經的問西門吹笙,西門吹笙搖了搖頭。
「你覺得我沒有問題?」
林摘星又問,西門吹笙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林摘星學著余輕鴻彈自己腦門的樣子,夠著身子伸手彈了西門吹笙腦瓜子一下。
西門吹笙「嗷嗚」的慘叫一聲,雖然林摘星彈指根本不怎麼痛。
「裝神弄鬼!」
林摘星瞪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給西門吹笙面前的杯子倒滿了豆奶,又給自己也滿上。唯怡豆奶她在W市還真沒見到過,在C市擼串第一次喝到的時候驚為天人。
「唉!」
林摘星也不知道自己在惆悵什麼,怎麼說呢,她大老遠來破壞了人家的戀情,既沒有深藏功與名的成就感,也沒有天打雷劈的愧疚感,反而覺得提不起精神來。
她滿懷忐忑的來見余輕鴻,真見到他了,和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說自己的道歉,說自己的憤怒,唯獨沒有明白說出自己對他的感情。
現在,林摘星覺得說不說好像也沒什麼必要了。
以前是搞不明白,說不出口,現在還是搞不清楚,但是不想說了。
大概是失望的情緒太充沛了吧,她以為,他會和別人不一樣。
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像只有在別人的故事裡。
「哎呀,你別傷心,辮哥還是最記掛你的。」
西門吹笙撇撇嘴,漫不經心的安慰林摘星,雖然他也覺得自己這個話說的挺不負責任就是了。
他認識林摘星也有三四年了,想來,竟然像是發生在昨天,就沖這份年歲的情誼,他也不想她不開心。
「今天你好好吃,飯錢我付了,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出來。」
西門吹笙又給林摘星拿了兩瓶唯怡豆奶。
林摘星還真被他戳到了心坎里,她托著腮幫子瞪西門吹笙。
「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西門吹笙被她逗樂了,呵呵笑著,「有你這麼說的嘛,你爸都不放過?」
林摘星想了想,忍不住點了點頭,「我爸……也一樣。」
那是發生在她高三的夏天時候的事情,她隱約只覺得最近父母在隔壁的爭吵多了許多,然後就是某一天,當著她的面,母親不甘受辱的和父親吵了起來,然後兩個人動了手。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裂縫。「父親在外面有人了」這麼一個隱約的認識直直的傳達到已經什麼都懂了些的17歲少女心中。
母親仰著下巴坐在她對面,問她,怎麼看待這件事。
林摘星想了想,說這要看父親的想法,他要是想好好過日子,就和那個女人一刀兩斷,如果父親要是放不下那個女人,就離婚。
母親沒有問她離婚了她要跟誰的沒營養的話,反而誇讚了她挺理智。
林摘星啞然失笑。
她也覺得自己過於理智了,就像一朵過早開放的花朵,搖曳在刺骨的冷風中。
父親向來是她的榜樣,所有人都和林摘星說,你爹從前如何如何厲害,是當地第一個考上大學的,林摘星也覺得父親厲害,她有什麼不懂得,上到電導下到奧數題,父親都能給她說明白,雖然他的脾氣不太好,說著說著,就會動手打人。
所以,父親出軌這件事,就像她一抬頭,就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雲,遙不可及又歷歷在目。
大抵,天下是沒有好男人了吧。
林摘星有些絕望的想,也許一開始是有的,到後來,就都沒了。
林摘星想了想,絮絮叨叨的和西門吹笙講了講自己的觀點,順帶和西門吹笙鬧磕了自己親爹的這件事,她想了想,問西門吹笙:
「是不是,忠誠這件事,對於你們來說很難?」
西門吹笙撓了撓腦袋,搜颳了一下自己的詞彙,艱難的說:「現在這個社會嘛,誘惑挺多的,你也知道,大家都不怎麼認真對待感情……很多人受了一次傷,就會同樣的對待其他人……」
「切——」
林摘星嗤笑了他一聲,沒有說話。雖然,她覺得,他說的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正確的不是因為誘惑多而不堅定,也不是大家都不怎麼認真對待感情,而是,很多人受了一次傷,就會把消極的影響反饋給它接下來遇到的其他人。
惡性循環,大家彼此折磨,都不好過。
每當林摘星覺得社會黑暗,人心不堪,她的腦海里情不自禁都會浮現出一個堅毅的男孩來。
那個就像一盞明燈照亮她內心角落的小男孩,現在在哪裡,活著什麼樣的生活?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呢?會不會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
她幻想過無數次和他的相逢,她既希望他像個天神一樣在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從天而降,也希望她能像個女王一樣,昂首挺胸的和他重逢。
若是不相逢,便就做她的一個念想吧。
想了想,林摘星覺得喉嚨發癢,扯了扯西門吹笙。
「你有豆奶。我有一個故事,你聽不聽?」
也許是西門吹笙的冰鎮唯怡豆奶太好喝,林摘星想和他說說以前的事情,說說沒遇到他,沒遇到邵嬋,每遇到余輕鴻,沒遇到沈夢圓的以前。
那個時候,她的朋友,只有一個叫做危笑的男孩子。
「上國中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很好的男孩子……」
「哇,國中你就早戀了?!」
西門吹笙大呼小叫,林摘星被他氣的翻白眼。
「你純潔一點行嗎!拜託!那個時候我才12歲!!!」
「好好好,你繼續說你們純潔的友誼!」
西門吹笙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不打岔,林摘星這才又說起來,大概是回憶被她封塵的太久了,很多細節她都不太記得,只簡單說了一些小事情。
「總之,危笑真的是和別人不一樣的男孩子。」
林摘星想著,看著西門吹笙說,想到危笑,她笑了笑,眼神明亮。
「危樓高百尺,
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
恐驚天上人。」
這首詩,是她心底永遠的印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