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中的客殿里，楚國的使臣和楚天瓷一同坐著，只聽到到楚天瓷狂摔瓷器的聲音。楚臣無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公子，王上都令公子定要謹言慎行。如今楚國的狀況可經不住戰爭啊。」楚臣袖子下面掩住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一陣陣的無力襲向心頭。

「不過就是個將軍的兒子，有什麼可寶貝的？」楚天瓷冷笑幾聲，臉色倒是很難看，「本公子還捨不得妹妹嫁到這種地方來。」

「公子！」楚臣聲音大了些，可以聽出他內心翻湧的痛苦情緒，「公子豈能不知，楚國這幾年處處都是災害，饑荒也已經連續好些年了。軍隊再去擴張也只是一些災民，軍餉也只能靠國庫，靠外來的進貢。公子竟還這般無理取鬧！」

「……」楚天瓷沒有出聲，他自然知道楚國近年來的危險局面，也知道除了南國，祁國以外，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國家都在盯著楚國看，就等著趁火打劫。

「公子啊……」楚臣平緩了一下心情，有些哀怨的說，「有些事，楚國也只能等著它發生，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了。」

「怎麼會！」楚天瓷驚起，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大，眉頭緊鎖，聲音也止不住的顫抖著，「楚國從前可是第一大國……」

「那也是曾經啊！」楚臣慢慢的站起身，在楚天瓷身旁踱步，「放眼楚國，認為楚國總有一天會走向消亡的，只有尚有意識的那些人，而其餘的依舊沉浸在楚國自欺欺人的安穩中。」

「什麼……」

「公子，你何不好好想想？」楚臣說，「就連楚王，還有公子的兄弟們，都仍然覺得楚國是個強盛之國……可事實呢？十多年前在祁、周、魯三國搶來的金銀財寶，綢緞布匹等等，早就用盡了。現如今，各項用的錢財，全是楚國國庫。可是，誰又知道國庫里還有多少呢？」

「怎麼可能！」楚天瓷憤憤的說，「你個孽障，就知道妖言惑眾。我分明聽到總管和父王說，國庫充足，楚國依舊很強勢，只是災情問題，需要平復幾年而已！回頭本公子就告訴父王，楚國正是有你們這種不知好歹的杞人，如今才會這般弱勢。」

「公子！」楚臣剛想再說些什麼，楚天瓷冷眼瞥他一眼，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摔門而去。只留下楚國的幾個忠臣相視嘆氣。

「楚國終究要亡了。」楚臣輕輕的閉上眼。

其他幾位使臣，也都面色悲憫。誰能知，他們皆是楚國的忠臣義士，只因觀念不同得罪了朝野上許多權勢之人，因此才被當作不重視的臣民，前來拜訪別國。

楚臣倒也想對祁澍和和氣氣的，望他以後若是攻打楚國時，也能再三思考。可是這楚天瓷根本不給楚臣示好的機會，口出狂言，行為草率，毫無教養之言。

「唉。」楚臣嘆了一口氣，「我雖愛楚，只是可惜，君王無知，百姓庸俗。」

「是啊。」其他楚臣紛紛應和著，隨後不久，眾人也都散了。

年齡最小的那一個少年，拖拖拉拉的走在最後，趁眾人不注意，又回到方才的殿內。果不其然，那個楚臣還在殿內坐著。空蕩盪的屋子裡，毫無生氣。

「師兄。」少年作了一揖，笑著對楚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