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璧捻起桌上的紙，提起筆瀟灑的寫下不送二字。

「姐姐為何不送？」尚香皺了皺眉。

「為何要送？」阿璧一邊放下筆，一邊翻著冊子。

「淑妃娘娘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呀。」尚香小聲嘟囔著。

「她是我的妹妹不錯。」阿璧頓了頓，「不過現下這個時間，我送什麼呢？若是送過去她用了，有了什麼閃失，可不是我能擔待的起的。」

「姐姐想的是淑妃娘娘會從中做梗？」

「是。」阿璧點了點頭。

尚香稍作沉思：「再怎麼樣，她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子來做賭注啊。」

「話雖如此，不過她可不是一般人。」阿璧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忘不了幼年那股推她入水的力量，也忘不了子葉母親為了救她而落水後，子葉那副冷漠帶著痛恨嘴臉，還有平日子葉對她母親的不尊不敬的言行。阿璧始終覺得，子葉絕不像表面這般深沉的存在，她的城府遠比阿璧看到的要深的多。

「是嗎？」尚香皺了皺眉，總覺得也得好好查一查子葉這個人了。

「嗯。」阿璧輕聲應答了一聲，又接著說，「你回頭記得叫人去回淑妃一句，她平安誕子那日，就是我大禮奉上之時。」

「若是淑妃娘娘沒能平安誕子，該當如何？」尚香試探性的問道。

「對了，你順便捎一句，我祝她母子平安，富貴吉祥。」阿璧沒有回答尚香的問題，接著上一句又說。

尚香自知無趣，便沒再問。

阿璧一張紙又一張紙的翻下去，分別在空冊子上寫著該送什麼樣的禮——

晗昭儀，陳判官之女，贈綢緞三色。

秋娘昭儀，舞娘出身，贈一襲煙雨裙。

溫盼盼婕妤，曲女出身，贈一隻三尾琴。

花杜鵑婕妤，曲唱出身，贈玲瓏冰脂一盒。

陳嘆思常在，宮女出身，贈首飾一套。

吳露泠才人，洛陽刺史之女，贈洛陽旌花三株，香粉六盒。

沈初安才人，曲女出身，贈千面琵琶一隻。

……

阿璧有映像的，幾乎都在這裡了，剩下的，都是些輩分不夠的答應，通房等等。

這其中的兩個曲女，她尤記得她們的關係倒是也好些，人也算是機靈。這茫茫眾生的後宮中，這兩人若是能為己所用，倒也不錯。剩下的些人，底細如何，她知道個七七八八，總歸都不是些什麼好人。

還有的通房，答應，她也要仔細留意一番，選出幾個可用的人，再安插到別宮去。如今發現，她能用的人，真是寥寥無幾啊。

阿璧嘆了一口氣，有些憂愁的抬起頭。尚香看著阿璧桌面上的書攤在了答應，通房的那一頁，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張了張嘴，猶豫的說：「姐姐，現在我們羽翼未豐，但用不著擔心，只要寵愛在身，便有的是牆頭草來投靠呢。」

「話雖如此，你也說了，都是些牆頭草啊。」

「姐姐不用擔心，時間久了，也會有忠心之人啊。」尚香說。

阿璧怔了怔：「你們……為何會跟著我呢？」

這不像是在問尚香，倒像是在問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