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璧嘴角掛著笑，但面色白了白。那侍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原地，只聽到她微微的喘氣聲，阿璧現下的處境顯得更加尷尬了。

祁澍站在原地，臉色沉了沉，除了說了方才那句話，嘴都沒動過。吳露泠見情形如此，自覺情勢向她傾倒，又不便哭唧唧的「告狀」，但也不能錯失這種能夠給阿璧下絆腳石的時機。

吳露泠抿了抿嘴，眉毛輕皺，眸中含淚，她稍作斟酌，便假意替阿璧求情道：「王上，昭儀娘娘只是無心之言……」

阿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輕聲嘆了一口氣。這分明就是裝出來的委屈，又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為了讓祁澍覺得她大度罷了。

儘是些小伎倆。阿璧這樣想著，卻聽到祁澍冷著聲音對她說道：「你倒是大度。」

阿璧一聽便笑了，還得努力憋著點，雖然她說的話是不對，但明理人一聽就是開玩笑。雖說開祁澍的玩笑是大逆不道的，不過依此看來，祁澍是不在意的。否則也不會這般袒護阿璧。

「謝王上誇獎。」吳露泠似乎是沒聽懂，還滿臉欣喜著。

「那寡人想要追究，都不能了。」祁澍接她的話說，「你都這般大度，豈不是要擠兌寡人小氣？」

「王上言重了！」吳露泠腳下不穩，忙忙跪了下來，心中忐忑，「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哦？是嗎。」祁澍挑了挑眉，「你方才說寡人言重，這是在訓斥寡人了？」

「妾身不敢！」這下吳露泠學乖了，不敢再言語什麼了。

「籠葉昭儀，輪到你了。」不知是不是阿璧的錯覺，聽著祁澍的聲色緩和了些。

「臣妾在。」阿璧起身行禮，不慌不亂的回著話。

「你的話，是何意？」祁澍果真揪住她的言語想要論道些什麼吧。

「臣妾方才開玩笑呢。」阿璧笑了笑。

祁澍眯著眼睛說：「這種玩笑能在背後開得？」

「不能的，臣妾本是個嘴碎的人，閑來無事當作家常話嘮了便是。」

「這種話能夠當作家常話？」祁澍本已緩和的臉色，忽然轉之變差。

「怎不能，那宮冊上都記了，某年某月某日，某妃謀害某妃的記事，多的數不勝數呢。」阿璧犟嘴道。

「哦？愛妃既然對書如此有興趣，那就將四書五經抄個才百十來遍吧。」祁澍彎了彎嘴角。

「不要！」阿璧一聽，理直氣壯的拒絕了。

「你敢頂撞寡人？」祁澍眸子里忽然多了幾分笑意，這在旁人是看不出來的，唯有阿璧感覺到，他似是不生氣了，還有些開心的樣子。

「為何不敢，頂撞慣了。」阿璧道。

「大膽。」祁澍眉一挑又一豎，冷著眼對她說。

阿璧笑了笑，討巧著說：「這般，還不是王上寵的？」

「既然王上如此寵愛，那我的性子就得對得上，就得對得起。萬千寵愛於一身，妾身是個普通人，那就得囂張跋扈點，能欺負的都欺負欺負，免得以後不受寵了，盡受別人欺負。」阿璧又接著說，「王上說，對不對呀？」

祁澍沒再言語，他有一瞬間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是無法控制自己對她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