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香點了點頭，領著幾個小廝和丫鬟圍著阿璧，一起向前走著。

阿璧略略掃了幾眼，公子們都裝模作樣在臘月天里搖著扇子；女眷們身襲大紅大綠，穿金帶銀的，還故作嬌弱的樣子，惹人耳目。

阿璧嘆了口氣，想來都是一些俗不可耐的人兒。

不過這菩年廟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姐姐。」尚香忽然退了退，和阿璧並行著。她稍作遲疑地說，「姐姐也沒些問題要問我們麼？」

尚香指的是趕到邊界時，一連串的相認。她本來以為，是因為這些時日過於疲累讓阿璧忘記了某些事情，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已時過一月多了，阿璧還是沒有問過她們任何問題，實在不符合常理。

「有什麼好問的？」阿璧輕笑了兩聲，「你們的意思，我還不清楚麼？無非是我的母親要你們過來幫著我的，至於目的麼，也是想扶持我吧。」

「姐姐……」尚香張了張嘴，只喚了阿璧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必說了，我想到了，自然會問你們的。」阿璧收起笑容，加快了步伐。

「好，姐姐，你可有答應……」尚香試探性地說了半句，還沒說完，就被遠處傳來的尖叫打斷。

「啊——非禮啦！」

路人紛紛側目，遠處有個小女孩兒，被幾個大漢圍著，外圍還站著一個搖著摺扇的公子。

阿璧皺了皺眉，頓住了腳步，本以為路見不平 拔刀相助的場面會無比盛大，然而方才側目的人們各個加快了腳步，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怎麼了？」尚香見阿璧停下了腳步，有些好奇。接著，她順著阿璧的目光看過去，也明白了阿璧為什麼停下。

「去那邊看看。」阿璧捏了捏衣袖，步下生風。

「好。」尚香也沒有多問，就隨著阿璧走了過去。而走在前面的雲曉和千秋還在開心地聊著天，並未發覺身後的二人不見了。

阿璧剛剛走近些，就聽到那個搖著摺扇的公子在說著話。

「小姑娘，你做本公子的夫人就怎麼不好？」那公子道。

「就是，我們公子哪裡差了。」那幾個大漢附和著。

「不好！」小姑娘環抱著自己，氣呼呼的說。

「你總的說個理由，這……這婚契都寫在這呢。」其中一個大漢無奈的掏出一張紙，在小姑娘面前甩了甩，那小姑娘一看見契約，伸手就想搶過來，但大漢迅速縮了回去，小姑娘摸了個空。

「理由？」小姑娘皺了皺眉，指著公子說，「理由就是……他是個斷袖！」

「我？」那公子好笑似的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小姑娘插著腰說。

「哈哈。」公子爽朗地笑了笑，不再做聲。

許多行人此刻也停下了腳步，紛紛向阿璧聚攏過來，指指點點地看著那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什麼來頭，竟然敢這麼說陸公子。」阿璧身旁站著一個老人家，絮絮叨叨地問著別人。阿璧悄悄傾了傾身子聽了起來。

「嗬喲，那來頭可大了。」一個中年男子穿著錦衣，摸了摸小鬍子，搖頭晃腦地說，「她呀，以前可是王上御賜名的廚娘，三年前與這位陸家二公子，陸其寒，一見鍾情。王上也允了這門婚事，還把這陸其寒遣來荊城作官，企圖讓這二人過上好日子。可哪知——天算不如人算，小廚娘因為路中摔落懸崖，竟痴了！現在左右不認得人了——陸其寒也認不得了！這不，還在哄騙著呢！」

「你問這陸其寒是誰？」

「嗬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