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璧微微頷首，又道：「公子，我先行一步。」

阿璧附了附身，輕輕拉起旁邊那個小廚娘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

小廚娘的臉上灰撲撲的，只能看清一雙桃花眼，不過大致還能看出她容貌的精緻。

「你叫什麼？」阿璧淺淺一笑，問道。

「我叫季欠嵐。」小廚娘緊緊地捏著阿璧的手，眼眸彎彎，倒是很開心的樣子。

「季欠嵐……」阿璧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並沒有回憶起與之相關的記憶；看來，這個小廚娘是在她進宮之前就離開了。

阿璧抬頭深吸了一口氣，陸其寒一行人也沒了身影，這有點奇怪。陸其寒的小妻在一個一面之緣的人手上，他也不擔心的麼？

「姐姐，千秋和雲曉怎麼不見了？」尚香四周尋了尋，急切地問道。

「或許是走丟了，我方才就想到了。」阿璧攥著季欠嵐的手，對她說，「你跟著我，千萬小心。」

「好！」季欠嵐高興地應著。

「姐姐，我們先去尋吧。」尚香踮起腳尖，企圖在人群里找到她們的跡象。

「好，我們分開走，午時就在這廟前正宮門口相遇好了。」阿璧差遣道。

尚香猛地一回頭，隨即拒絕道：「不行。」

「為何？」

「我們本與她們就走散了，家丁們也不知去向，現下我萬不可離開姐姐。」尚香嚴肅地說著。

阿璧略略沉思了一番，駁道：「我說什麼，你便做什麼。我這麼大的人，怎麼會丟了？」

「那也不行！」尚香使勁地搖了搖頭，「我是要保護姐姐的。」

「分開走就分開走嘛！我也可以保護這個大姐姐呀！」季欠嵐突然出聲，掙脫開阿璧的手，邁著小碎步走到尚香面前，輕輕一彈指。

「你……對我做了什麼！」尚香自覺渾身不能動了。

「我沒有做什麼呀。」季欠嵐歪了歪頭，「我不過是個神仙。」

「神仙？！」尚香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這下，連阿璧都驚了驚。

她自小知道，仙、魔、人，三界都是共存的，只是有明條規定，互不幹擾罷了。若要問神仙的存在的證明，那不就是——余信九。

「對！我是膳仙。」季欠嵐得意地揚了揚眉，「至於為什麼在人間，你們不必多問。」

「……」尚香瞧了瞧阿璧，輕輕嘆了口氣，「小姑娘，你別騙人了……」

「我可不騙人。」季欠嵐眯了眯眼，又一彈指，竟變出幾顆桂花糕來，「姐姐吃，對了，姐姐叫什麼？」她指的是阿璧。

「阿璧。」阿璧順手捻來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

霎時間，阿璧感到頭腦中一陣劇痛。

襲來一陣奇怪的記憶。

——

「柳妹。」

我正坐在梳妝台前挽著雲鬢，遙聞院內有人喚著我的名字。我斜睨了一眼，窗口落下的陽光，正安靜的灑在我的書卷上。

「柳妹。」那人又喚了一聲，此時我也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終於那腳步停在了我門前。

「柳妹。」他一邊推開門，一邊喚道。

他進了門，我放下梳子，淡淡一笑，才以做回應。

「嗯？」我站了起來，轉過身緩緩向他走去。

他陷在門前散落地陽光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