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澍吃了吃了一片糕點，頗覺有趣的看著賢妃。她素日里喜歡安寧長靜，同來請安的日子屈指可數，而如今又披紅戴綠地過來請安，真是難以捉摸。

「王上莫看了。」賢妃溫婉地笑了笑，挾了一片糕遞給淑妃，「妹妹嘗嘗。」

「謝謝姐姐。」淑妃微微頷首，接過了賢妃手上的糕點，剛湊近準備咬一口，就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奇香。她抬頭看了一眼賢妃，正巧賢妃也看著她，眼睛裡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悲傷，卻又給人一種勝卷在握的感覺。

淑妃不自覺就將糕點吃了下去，後知後覺地才覺得有幾分危機感。

賢妃見她吃了，淡淡一笑：「妹妹，我與王上有事要敘，不知可否…」

「自然。」淑妃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王上，妾身先退下了。」

「好，切莫小心。」祁澍應了一聲，不多久，淑妃就走了。大殿里只剩下他和賢妃兩個人。

「有什麼事？」祁澍問道。

「妾身是來向王上求一件事情的。」賢妃垂眸。

「什麼事？」祁澍皺了皺眉頭，自覺這其中沒那麼簡單。

「妾身關在這牢籠里已經夠久了，如今只望能夠一身輕鬆，以去尋常人家做個姑娘，不知王上可允？」賢妃眸子閃了閃，期待地看著祁澍。

他一怔。

賢妃也要離他而去嗎？雖說她在宮裡也算個妃子，可他從未把她當成自己的後宮，只作一位老友罷了。當年收攏她時，就曾說過，若是完成大業，便讓她走。

其實…早該放她走了，自己遲遲不履行承諾，大約是不舍吧。

祁澍沉寂了良久，賢妃也沒有再說話。

「罷了。」

偌大的宮殿里，徘徊著這句話的迴音。

「謝王上。」賢妃噙著淚水，心中隱隱激動。

「如此，寡人便還你姓名。」祁澍敲著桌子，「江寒煙。」

「臣在。」

賢妃，哦不，是江寒煙穩穩地跪在地上，聽不出她聲音里的情緒。

「你走吧。」祁澍坦然地說，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塊小玉佩，交給江寒煙，「何時走？」

「今天夜裡。」江寒煙回道。

「這麼快。」祁澍苦笑一聲，不知這話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若是有幸，記得給我寄信來。」

「自然。」江寒煙有些憂傷地說道。

祁澍看著她：「晚間你去領些銀子吧，足夠你安穩過一生……」

「不必，臣只需要一些盤纏即可。」江寒煙笑了笑，「江山已就，江湖未平。」

祁澍心下一驚，若是平時，江寒煙定不會說出這些話來，這些話無疑透露出她對外界的關心，以及在深宮大院內，又如何得知這些消息……她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是祁澍還未曾明了她的身份。

於是，祁澍沉思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如今你要離開了，可否告訴我一件事？」

江寒煙一愣，她沒想到祁澍會反過來問她，她靜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原是南疆的，如此，還要問什麼嗎？」

「不必了，你走吧。」祁澍心中大嘆，面色不表，靜靜看著她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了王宮大院里。

「她…真是南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