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眾人口中的「然」，是踩著時間來的，推開門的時候，牆壁上掛著的鐘準時敲響。

「時間剛好。」他似乎要比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要小，大概十八九的模樣，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卻並不能顯出他的成熟，反而讓人覺得像是一個孩子偷穿了父親的衣服。

他臉上從推開門起，便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

柯辰從第一眼看見的時候，視線就跟在他身上，再也沒離開。然不過是他們如此稱呼，是他的乳名，對他有些獨特的意義。

「只有我的家人，才能如此喊我。」然如此說道。「你們，便是我的家人。」

這個年輕人雖然年輕不大，卻在這個組織起著大作用，說他支撐整個組織都不為過。這裡所有人把他當做神明，當成信仰。

他是這個組織的核心。

然做到柯辰身旁，倒了杯酒，手微微抬了抬，臉上笑意深厚。「你做的很好。」

柯辰同樣將手中的酒杯沖著然抬了抬，一口喝光之後，「分內之事。」

海洋館給組織報消息叫來狙擊手的便是柯辰，那時她就知道，王夢完了，第一次作案本就有許多不足之處，且她太過驕傲自負，非要留下個提醒，生怕別人找不著？

柯辰比起然，要大上兩三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弟弟產生如此執念。她定定看著身旁的人，一時出神。

然感受到旁邊炙熱的視線，卻旁若無人的和周圍人打著招呼。

周圍沒多久便靜了下來，紛紛將視線轉到這邊，那些熾熱的視線讓柯辰感覺有些不舒服，她嘆了口氣，起身向旁邊走去。

那人晃了晃杯中的就，眉目間帶著笑意，將屋子裡的人打量了一圈。「各位，好久不見。」

「不知各位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突然有人說了一句，「再差總也不會比以前難過。」

眾人搖了搖頭，是啊，再難熬總也好過以前。

「現在是時候了。」他笑了笑，將空酒杯倒滿後，走到楊玥旁邊，「楊玥，既然你迫不及待，那就做好，而後果有你自己承擔。」

楊玥舉起手中的酒杯和他碰了碰，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這是自然，我絕不會讓你失望。」

「我相信你。」他笑著將酒喝完。

說完他轉身沖著大多數人，「你們想怎麼做，我不會幹涉，就算我安排了大體的計劃，你們也可以提出異議，你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

「你們是自由的。」

組織里所有人都是他帶來的，他將每個人的性格和經歷牢記在心，只有這樣，才能得人心。當然也有一些年齡能大他兩三輪，其中有在幾年前與警察交鋒後留下的人。

「然，你真的覺得到時機了嗎？」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悄然湊過來，他下巴上有條長長的疤痕，從左臉橫過右臉。當人第一眼看見時，甚至會覺得他的下巴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他平日里總是帶著口罩，然而在這裡，他毋需顧忌這些。

「並不存在時機，只有是否準備好的人。」然向這人鞠了個躬。

「是。」男人朗聲笑了笑，看著尚且青澀的少年，卻已經成長的讓心驚。

眉目間帶了些他父親的影子，男人覺得有些懷念。「你真像你父親啊。」

少年笑了笑，沒什麼反應，「是嗎？」

「不，你比你父親還要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