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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只小凰帶回家

    她本無意捲入凡世間的爭鬥,以為自己只是一個過客,冷眼的看著世間的一切,卻無意間,掀起了一場又一場腥風血雨。 越來越清晰的夢境,越來越模糊的眼前人,讓她分不清楚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她只知道那個人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風起雲湧的三國爭鬥,究竟誰主沉浮,誰又能在其中獨善其身。 誰都不能。 到了最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全部都是錯的。

    第二十七章 我只是打醬油的

    小說: 撿只小凰帶回家 作者:顾九鸢 字數:8010 更新時間:2019-04-26 08:36:35

    林子夜聽著蘇遇白的話,趕緊附和著點點頭,臉上掛著笑容,那笑容,可以說,是笑的一臉的諂媚,她發誓,對著寧致遠都沒有這樣諂媚的笑過。

    她不顧脖子上架著的刀,連忙附和著蘇遇白的話,說道,「各位英雄好漢啊,你們應該是和蘇遇白有仇吧,和他有仇去殺他就好了,我只是個過路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不可以把我放了?大恩大德不言謝啊」

    林子夜說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加上她楚楚動人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心生憐憫幾分,然而那個人,看著是個男人的模樣,卻沒有男人的同情心,他似乎並不買賬,並沒有因為林子夜的話而放鬆警惕,脖子上冰涼的觸感,沒有減少一分。

    天知道蘇遇白怎麼那麼多仇家,如果她早就知道的話,一定不會跟著蘇遇白混,她現在按照凡間的話來說,就只是一個弱女子,不僅不能幫助蘇遇白,還會成為他的累贅,她還想好吃好喝的混個幾萬年,幾十萬年都有可能,若是被天宮中的人知道,她最後是被凡人給殺死的,指不定要怎麼被嘲笑呢。

    林子夜偷偷的打量著著那些黑衣人,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若是可以溜,能溜就溜,然而在那群黑衣人的眼中,她和蘇遇白,是一條路上的,或者準確的說,她是蘇遇白的軟肋。

    劫持著他,至少蘇遇白做起事情來,要束手束腳幾分。

    林子夜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體會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那些凡人也真的膽子大,居然敢來劫持她,如果她恢復了法術,早就把他們凍成冰塊或者是燒成灰燼了,哪裡會和他們說這樣多的廢話。

    刀那種徹骨冰涼,透徹心菲的涼,不過說實話,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冰冰涼涼的刺激感,已經有幾萬年沒有體會過了。

    林子夜還想著怎麼辦的時候,只感覺那人明晃晃的刀閃現在她的脖子上,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蘇遇白眼疾手快的將一陣掌風向那人吹去,掌中帶風將那人摔在不遠處,他另一隻拉著林子夜的手,自始自終都沒有鬆開過,手腕間用力一拉,將林子夜緊緊的摟在懷中。

    她躺在他的懷裡,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讓林子夜有些面紅耳赤。

    「蘇遇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群黑衣人似乎並不死心,想要趁著現在殺掉蘇遇白,然而蘇遇白,卻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被他們殺了的。

    如果這樣他都會被殺的話,那麼,他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林子夜躲在蘇遇白的懷中,一直閉著眼睛,所以她並不知道蘇遇白是怎麼擊敗了那些人,只感覺蘇遇白帶著她左搖右晃,整個人被他抱起,如同在空中飛著那般,腳不掉地的隨著他旋轉,最後她的腦子,都已經給轉暈了,蘇遇白對付那些人起來,似乎是綽綽有餘。

    原來蘇遇白的功夫已經是如此了得,就算是帶著她,也沒怎麼處於下風。

    只是苦了林子夜,她只感受到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轉圈圈,不停的旋轉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她聽到那些熟悉的侍衛的聲音,那群人才意識到計劃失敗了,疾步的撤離,她只聽見一陣匆匆腳步聲之後,蘇遇白將她的腳落在了地上,這才鬆了手。

    林子夜靠著蘇遇白睜開了眼睛,抬起頭來,落在蘇遇白的眸子中,她清楚的瞧見,他的眸子中藏著不容易察覺到的凝重

    很明顯這些人是有備而來的,在皇宮之中還敢這樣的明目張膽,寧致遠還有太後,是不可能做這種蠢事的,準確知道他們在這裡的,只有剛剛離開的宣王北冥隱。

    他皺著眉頭,嗤笑了一聲,北冥隱,是想要他死嗎?恐怕,他還沒有那個本事。

    男子正想的出神,他沒有料到的是,有一支箭已經悄悄的瞄準了林子夜。

    千鈞一髮的時候,蘇遇白將林子夜與自己換了一個位置,替林子夜擋了那隻箭,他清晰的聽見箭入骨頭的聲音,那麼的清脆,「咔擦咔擦」的一聲。

    林子夜只瞧見蘇遇白倒在她的身上,絲絲血跡順著蘇遇白的流了出來,饒是活了七萬年的林子夜看到這一幕,也不忍心看到。

    鮮血四濺。

    她見過無數的鮮血,然後她卻是第一次看見蘇遇白的鮮血,他順著她,一點一點的倒下去,直到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那時候,她只知道緊緊的抱著他,哭著喊著他的名字,「蘇遇白,蘇遇白,你疼嗎?」

    蘇遇白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想要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想要對她說,我疼啊,但我更害怕的,是你疼啊。

    那句話蘇遇白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這樣的話,是不能對她說的,他不想讓她更加愧疚,他只希望她能夠快樂。

    等到柳依依帶著人馬趕過來的時候,只看見櫻花樹下,那個絕美的銀髮女子,抱著一襲白衣的男子,失聲痛哭。

    潔白的雪地上,沾滿了紅色的鮮血,那紅色,是那麼的刺眼,柳依依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蘇遇白也會昏倒,也會流血,他從來便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人,冷眼的看著世間的一切。

    她以為,他的無情和冷漠,他機關算盡了一切,他不會為任何人流血流淚,可是這一切,卻被那個叫林子夜的女孩子,徹底的打破了。

    那一箭,那人是似乎用了十足十的力量的,彷彿不把他給弄死,他是不會心甘那般。

    不過,北冥隱是真的想要把他弄死,北冥隱,你真的狠,蘇遇白心裡想著,他其實什麼都知道,那一箭是北冥隱射的,北冥隱雖然對準的是林子夜,但實際上,他是朝著蘇遇白射的。

    這是他給他的一個挑釁,一個下馬威,蘇遇白了解北冥隱,而北冥隱,也同樣了解他。

    北冥隱知道蘇遇白會替她擋那一箭,而他也知道,自己會替林子夜擋那一箭,心甘情願的被算計,也心甘情願的被利用,沒有任何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她是林子夜,這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林子夜,唯一的林子夜。

    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會哭泣,她為了他而流眼淚,他原本想的,就算是他死了,她也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

    可是他錯了,他真的只是試探一下她。

    她為是真的哭了,他能感受到的,是那一滴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的身上,暈出了一片,那是她的眼淚啊,他從來都捨不得讓她哭,這一次,卻讓她流淚了。

    如果可以重來,他依舊不會後悔,從來都不會後悔的。

    他只是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的渙散,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想要見到的,是那張臉,想要見到的,是那個人,可是,他的眼皮好重,好重好重,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撐不住了……

    蘇遇白終究是閉上了眼睛,等到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早就已經躺在了榮王府的床上,銀色的簾子垂了一半,他的床邊,睡著一個一頭銀髮的女子,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也依舊緊緊的皺著眉頭,她的髮絲,正巧有一縷落在了他的手邊,那麼的輕盈,那麼的柔順。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緊緊的攥著哪一縷銀髮,如同珍寶那般,捨不得鬆開手,蘇小熙見著他醒過來了,想要說什麼,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女子的睡顏是那麼的美麗,安靜而又平和,那麼的安寧,他喜歡瞧著她睡著的模樣,如同小貓兒那般的乖巧。

    他不忍心打擾她,他伸出手來,想要為她撫平皺著的眉頭,一來本就不方便,二來她卻左右搖晃著腦袋,就是不讓他碰著她,這個人,就算是睡著了,也真是,可愛極了。

    他這樣想著,嘴角邊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容,那麼的溫柔,彷彿面前的女子,是他的全世界那般,哦,不對,她本來就是他的全世界。

    睡著的林子夜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心裡掛念著蘇遇白的傷勢,這一覺睡得不久,也不算是踏實,所以她早早的便是醒了過來。

    等到林子夜醒過來的時候,蘇遇白已經睜開了雙眼,好看的眸子笑容帶著幾分戲謔,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她,林子夜臉頰一紅,自己這個照看傷者的人居然睡著了,真是慚愧的緊。

    她急急忙忙跑去端放在桌子上的藥,溫熱的,還好沒涼。

    她不知道,是蘇小熙每隔一段時間便去溫了一下,所以,這才沒有涼。

    蘇小熙想要來服侍自家王爺吃藥,卻被蘇遇白用眼神制止了。

    這樣眼神制止著她,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

    林子夜端著藥,小心翼翼的來到蘇遇白的身邊,輕輕的扶起他,盡量不去觸碰到他的傷口,可就算是她已經如此小心了,還是有絲絲血跡,順著繃帶,滲了出來,她看著這血跡,低著頭,有些愧疚,小聲的說道,「蘇遇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蘇遇白卻是毫不在乎的笑著,道,「子夜,你不用自責,這本就不關你的事,那些人是來殺我的,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是因為跟著我受了牽連,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可最後……」

    林子夜的眼睛中,有著晶瑩的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臉頰,竟落進了蘇遇白的藥里,她真的是水做的,怎麼又開始哭了。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情,會這樣的好?

    蘇遇白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想要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好好的安慰她,卻是怎麼也不太抬得起來,剛剛已經用力抬手了,現在,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只得笑著說道,「笨雞,你是被腦子進水了嗎?眼淚這麼多?還不趕緊喂我吃藥,你想讓我一輩子躺著嗎?然後,便可以照顧我一輩子嗎?怎麼心這麼黑的?」

    林子夜一聽到蘇遇白說她是笨雞,氣的臉頰都是紅紅的,先前的悲傷,已經消失殆盡了,雖然這樣,不過對於蘇遇白的藥,她還是得小心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吹著碗里的熱氣,一口一口的餵給蘇遇白喝,只是蘇遇白一邊喝著,這眉頭,也越來越皺著。

    這凡間呢藥,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真的是苦的緊。

    她一邊吹著,一邊心疼的問著他,「蘇遇白,這藥很苦嗎?」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戲謔,笑著說道,「你覺得呢?不然你來試試?」

    「我?還是算了吧」。

    林子夜搖搖頭,她最怕的便是這些又苦又澀的中藥了,還好她是神仙,從來不吃藥,剛才怕涼了,她替蘇遇白嘗了一口,只是還沒到嘴邊,便皺了眉頭。

    那味道,她一點也是不想聞的。

    這凡人可真是命苦,生病受傷了要吃這麼苦的藥,反正她是吃不下的,如果她是凡人,她寧願一直病著,也不願意吃藥,蘇遇白還好,喝完了只是皺個眉頭,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一碗苦澀的中藥總算是見了底,林子夜放下藥碗,已匯你的蘇遇白喚了她一聲「子夜」,她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他,道,「你叫我?可是怎麼了?」

    「以後你來喂我吃藥吧」

    「好」

    蘇遇白這傷是為了她,所以,她理應當好好照顧蘇遇白,所以這話,她也沒聽出什麼不妥。

    她把空的藥完遞給蘇小熙,又扶著蘇遇白睡下,替他掖好被角,這才起身離開。

    自此以後她便是日日照顧著蘇遇白,蘇遇白這傷有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她,那一箭本該是對著她的,可是他卻生生替她擋了那一箭。

    箭入骨頭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

    後來啊,榮王府的專用大夫川穹替蘇遇白拔箭的時候,林子夜沒有守在那裡。那樣血淋淋的場面,她不敢看,也不忍心看。

    換作是其他人,她倒是覺得無所謂,可是那個人不是其他人,那是蘇遇白,為了她而受傷的蘇遇白,他永遠都是給她那一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那樣的人受了傷,她沒有辦法在哪裡看著。

    雖然拔箭的時候她沒有去瞧,但是休養的時候,她卻是一直在哪裡照顧著蘇遇白。

    讓她坐視不管,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

    如果就這樣放任蘇遇白不問不顧,她以後的千千萬年中,她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雖然她是第一次這樣照顧人,不過效果看起來似乎還不錯,蘇遇白在林子夜的精心照顧下,傷勢也逐漸好轉起來,每次拆線的時候,她看著他的傷口,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結痂,原本每天都是血跡斑斑的繃帶,也逐漸的變得幹凈了起來,林子夜的心情,也從最初的不安,倒現在的歡喜。

    他一天天的變的好起來了,等在過一段日子,他又是從前的那個蘇遇白了。

    那個毒舌起來讓人討厭的蘇遇白,那個笑起來雲淡風輕的蘇遇白,只要他能好起來,只要他能好好的,以後蘇遇白怎麼說她,她也會好好的聽著的,不會反駁一句。

    如果蘇遇白有什麼事的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雖然他只是一個凡人,於她七萬年漫漫長的生命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蘇遇白就算是再怎麼長壽,也不過短短幾十年,在她的生命里,不過曇花一現。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她以後回到天宮之中,也不會忘記他的。

    因為,他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是深刻極了,七萬年的日子,平淡的,沒有任何一絲的波瀾,可是在遇見他以後,總是有那麼多許許多多的回憶,儘管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林子夜在榮王府里,一心一意的照顧著蘇遇白,原本以為可以這樣安安靜靜的直到蘇遇白康復,然而這才半月不到的日子,她便聽到了宣王造反的消息。

    她也不是刻意想要知道這些事情的,只是那日恰巧她正在王府的廚房裡,親自為蘇遇白熬著藥,無意間給聽見了。

    這些日子以來,蘇遇白的藥都是她親自為他熬的,一來是交給別人她不放心,雖然她知道,這榮王府里儘是蘇遇白的人,只怕他們照顧蘇遇白比自己還要盡心,但是那顆心,卻終究是放不下去,二來是因為她在這火里加了點凰火,每次熬藥的時候,她都會放點凰火在灶台里。

    以凰火煉製淬鍊而出的藥,比普通的火熬出來的,更有助於恢復健康,這也是蘇遇白能好的這麼快的原因之一。

    雖然她的法術恢復的不多,不過也能召喚出一些凰火出來,雖然只有小小的一點,不過對於給蘇遇白熬藥來說,已經是足夠了。

    榮王府的廚娘們進來做飯的時候,太過專註於聊天了,以至於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正在角落裡默默燒火的林子夜,以及從藥罐里冒出來的陣陣白煙,很輕微的白煙,如果她們不仔細看的話,是不太瞧的出來的。

    她們一進來,林子夜便是知道了,因為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就算是不想聽,也能聽見好幾句。

    「你們聽說了嗎?宣王好像造反了。」

    「不對啊,這宣王看起來也不是像要造反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造反呢?」

    「這你就不懂了,這可是內幕消息,我就和你們說,你們別和別人去說,我聽說啊,那是因為當年,當今聖上假傳旨意,做了皇帝,而真正的皇上,應該是當今的宣王。」

    「真的假的?我可不相信這個傳聞,當今聖上那是得到了我們王爺親口承認了的,你這樣說,那讓我們王爺至於何地?」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肯定是那個宣王造謠。」

    「對了,那現在咋們王爺怎麼說?」

    「王爺也說了,宣王謀逆,刺殺榮王,起兵造反,速請皇上鎮壓。」

    「咱們王爺還是老樣子,這宣王敢刺殺咱們王爺,可不是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

    「就是就是,大燕國都有一句傳聞,寧願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我們王爺,這宣王可真是傻啊」

    ……

    「哎呀,遭了,燒過頭了」

    那頭的女人還想說什麼,只聽見從角落裡傳來一陣女聲,那女子的聲音,倒讓她們聽著有幾分熟悉的味道。

    她們紛紛轉過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只見一陣黑煙從廚房的角落裡飄出來,林子夜一手端著藥,一手捂著自己的鼻子,臉上有點柴火灰塵,那模樣瞧上去有幾分狼狽。

    林子夜想著,這煙可真是嗆人,她的眼淚水都快出來了。

    剛剛還在說話的幾個人見林子夜從角落裡出來,紛紛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們不知道這林姑娘對於她們剛剛說的話聽了幾分進去,要知道,王爺最討厭的便是下人討論這些事情了,在王府的時候不可以討論,出了王府自然是可以的,討論這些事情,稍有不注意便會被趕出榮王府。

    榮王府里的活不多,主子也不愛管事,對待下人也是極其的寬容,他們都很敬愛榮王爺,只是他們這些人,一旦被趕出去他,那可就是沒有活路了。

    被榮王府趕出來的下人,也沒有人敢用了。

    她們正想要上前去問問林子夜,打探打探她到底聽了多少,不料蘇小熙正好從外面進來,四處尋找林子夜的蹤影,直到看見林子夜端著藥,她那雙充滿擔憂的眸子中,終於有了暖色,連忙跑上去替她拍拍身上的灰塵,「姑娘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這模樣看上去倒像是上了戰場那般,王爺已經醒了,姑娘該把藥端過去了。」

    蘇小熙瞧著,今日的林子夜的確有些狼狽,一頭銀色的頭髮沾滿了灰,臉頰雖是紅紅的,卻有幾塊黑點落在上面,可就算是如此,也掩飾不了女子傾國傾城的容顏,她還是那麼美,難怪萬年不近女色的王爺會對她另眼相看,她如果是個男人的話,也會為這樣的女子心動的。

    這樣的女子,實在是美好,她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她有時候都覺得,這林姑娘約莫是不是仙女下凡,這般的美麗。

    林子夜不知蘇小熙心中所想,一聽說蘇遇白醒了,便連自己也來不及收拾,急急忙忙的端著藥碗跑過去,瞧瞧蘇遇白好些沒,蘇遇白的傷,是她的一處心病。

    一天沒有好,她便是一天也放心不下。

    蘇遇白的房間里,銀白色的百合鼎里,青煙裊裊,淡淡的梨花香味從鼎中,飄散在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就算是傷者聞著,也是覺得極其的舒心。

    這梨花香是林子夜特意為蘇遇白調製的,不算濃烈,很是淡雅,恰如其是的好,對於傷者療傷,是最為有效,就連川穹那種神醫級別的人聞了,也覺得不可思議,纏著林子夜想要配方,林子夜也大方的很,直接扔給了他。

    這是慕百里在天宮中閑來無事的時候弄得,研究了幾千年,自然比凡人研究幾年幾十年出來的要好多的。

    之所以用這個香,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這香就算是她自己聞了,也不會覺得刺鼻,她也很喜歡這個香味。

    月華織錦逶迤垂地,透過月華織錦,在床榻之間,隱隱約約的可以瞧見鵝梨帳中那個略帶疲憊的身影。

    聽著外面似乎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站在月華織錦外面的蘇城連忙輕輕勾起月華織錦,隔著一層薄薄的鵝梨帳,隱隱約約似乎能瞧見一位銀色頭髮的男子正斜斜的靠在床上,長長睫毛下的眼睛,微微的眯著,偶爾還微微的動了一下。

    蘇城隔著薄薄的鵝梨帳瞧著自家爺,似乎是已經醒了,只是瞧著還有些疲憊,未能睜開眼睛,但是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連忙說道,「王爺,聽這腳步聲,應該是林姑娘過來了」

    銀髮男子修長的手從鵝梨帳中伸了出來,指尖略微的動了一下,輕輕的揮了揮指尖,蘇城立即明白了自家王爺的意思,放下月華織錦,恭敬的退出房間。

    自他離開了以後,屋子裡除了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再無第二個。

    林子夜則是十分隨意的推開了房間,走了進來,在這榮王府之中,她的進進出出比在天宮之時還要隨意幾分。

    蘇遇白說過,見林姑娘就如同見著他那般,沒人敢說一句她的不是,她喜歡怎麼樣便可以怎麼樣。

    她小心翼翼將鵝梨帳掛起,服侍蘇遇白用過藥之後,又端起了桌子上蘇遇白早早備下的甜棗,喂他吃了兩顆,見著蘇遇白吃著似乎還有幾分興趣,她又給他吃了一顆,這才放下手中的甜棗,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這藥實在是苦,她提議讓蘇小熙準備些甜的東西,蘇小熙知道自家爺素來不愛吃甜食,在請示了蘇遇白之後,也備下了甜棗。

    蘇遇白喝過了藥,又吃了甜蜜蜜的棗子,待他眯著眼睛之後,林子夜卻沒如同往日那般離開,而是靜靜的站在床前,看著那個閉著眼睛的男子。

    一動不動。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靜止了,很靜很靜,靜的她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的,一下又一下。

    蘇遇白雖然知道她站在這裡所謂何事,卻也隻字不提,只是依舊眯著眼睛,當她已經離開了。

    最終林子夜還是忍不住了,喚了一聲他的名字,「蘇遇白……」

    女子的聲音依舊那麼悅耳動聽,聽著她的聲音,蘇遇白睜開了雙眼,那雙眸子中,透露著幾分慵懶和隨意,垂了垂眸子,那聲音冰冰的,涼涼的,透著幾分淡然的問道,「怎麼了?」

    林子夜猶豫了幾分,想要說,又不想說,最終還是抵不過自己的疑問,問道,「那個,蘇遇白,你是要出兵嗎?」

    蘇遇白卻是搖搖頭,伸手輕輕的落下一旁的鵝梨帳,隔絕了林子夜的視線,她知曉這是蘇遇白不願意多說的意思了,他不說,她問別人,也還是可以了。

    只是這麼被他拒絕,心裡有些怪不舒服的,算了,看著他還是一個病人,她便是不與他做計較。

    林子夜想來想去,別人說的話也未必可靠,整個榮王府里,消息比較靈通又靠譜的,除了蘇遇白,便是只有榮王府的管家蘇城,所以,她特意跑去問了蘇城。

    蘇城聽著她的來意之後,猶豫了幾分,最後還是說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道,「我家王爺重傷在身,自然不可能出征,如今願意帶兵鎮壓宣王的,只有大將軍柳依依一人。」

    只有柳依依可以帶兵,因為其餘之人,皆不是宣王北冥隱的對手。

    林子夜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呆愣了很久,她知道柳依依是大將軍,卻不曾想到這麼快,她便要領兵出征了。

    她雖未見過凡人打仗,卻也是知曉,有句說的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戰爭,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也讓這本是平靜的大地,血流成河。

    柳依依,她自從選擇了這條路,便是再也沒有歸路了。

    雖然此行她總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是柳依依出征,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只是柳依依在出軍的前一天,她來榮王府找到了林子夜,那天,天空中正下著雪,有一片雪花,落在女子長長的睫毛上,她眨眨眼睛,便有一兩朵雪花,悄然融逝,見著林子夜過來,她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子夜。」

    林子夜點點頭,道,「依依,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柳依依搖搖頭,欲言又止的一番模樣,最後還是說道,「子夜,那個,你陪我去一趟南山寺吧」

    林子夜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去,便點頭陪她去了,榮王府里有那麼多人照顧蘇遇白,她離開一下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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