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很不錯~適合圈養~」密爾看著沙宇轉身出去的背影，舔舔嘴唇，雖然能吃東西，可畢竟血液才是上上佳品，不論是少女，或是少年。

然而當他回過神來看到古佳臉上的表情，立刻收回了他的輕浮，當然，前提是一個人類骷髏頭的臉上有表情。

「只是開個玩笑，你撿他回來難道只是因為同情嗎？」密爾再次掛上曖昧的笑容，古佳真是每次在他面前就懊悔自己晚上沒有眼睛，不然一定賞他一堆衛生球，拿回去放在櫃子里的話，保證他連衣服都放不下。

「當然不止是同情。」是因為好奇心，古佳不解釋，若是現在表明自己和沙宇完全小蔥拌豆腐，沒準明天沙宇就被他怎麼了，「你要只是來取笑我的，我就讓你太陽出來之前離不開我的屋子，太陽出來之後又進不來，你，信不信？」要是臉上有肉，古佳現在的笑容一定很精彩。

「……」密爾哪有不信的，幹咳幾聲，卸下一臉尷尬，說正事，「我查到了，那個孩子名叫徐良山，智商152，是個小天才了，讀書成績什麼的一直都不錯的，學校給他的壓力不大。但他的家庭環境不行，父母都死於兩個月前的一次車禍，因為年齡不滿十六歲，就由他舅舅拿了監護權……是他舅舅你知道吧，親舅舅，他喜歡上那個男人，就算同性什麼的無所謂，但是近親還是不能結婚。」

「所以他那個比你聰明百倍的小腦袋，就值想到死了？」古佳失笑，十六歲你懂個屁啊，離法定結婚年齡還有一段長征路要走呢。

「沒準他正期待著自己的下輩子還趕得上和他舅舅相遇呢。」密爾也一臉不屑，就算長得一模一樣，那個叫什麼徐良山的一定沒有小沙宇來得可愛。當然，這種事情，古佳拜託密爾查得到，別人拜託別的誰也查得到，當真的查出來，徐良山的靈魂雖然飛了，肉體還是健在的，這些將給他們惹來無盡的麻煩。

「我準備搬家。」古佳轉頭，骷髏上的兩個大窟窿對準密爾，「我要去一個沒有你們這類死蝙蝠的地方。」

「什麼死蝙蝠啊……說得那麼難聽。」密爾一臉我受傷了的表情，「你去到哪裡也一樣啊，搜集情報的事情又不是只有我們在做。」

「總之，我要去一個，沒有蝙蝠的地方！」沒有蝙蝠四個字被加上重音，古佳就想，這樣晚上應該就可以好好睡過是骷髏的六個小時，不用整天擔心被別人找出去結果被發現。

「……」密爾仍舊很受傷，不過他和古佳認識了這麼多年，多少也知道他的想法。一旦人類不再是普通人類，不論自己個體多麼強大，還是冒著被排斥的風險，總還是在心裡為自己的命運而時刻悲催著，就連古佳這種樂天論者也是一樣一樣，「那全國你只有幾個地方可以去，最近的隔壁市裡有一頭狼，他的領地，我們接近不能。剩下的，無非就是些無人區，或者海拔幾千米的高原什麼的了。」

「哦？」一頭而已？吸血鬼雖然並非無處不在，但在妖魔鬼怪中也算是個大大大大民族了，一頭狼就能搞定？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到底要搬去哪裡？」

「隔壁。」

沙宇眼睛飄啊飄啊飄到隔壁那棟房子上，阿骨怎麼就捨不得讓自己帶上那個最喜歡的浴缸呢？明明這麼近！

「啪」一個巴掌招呼到他後腦勺，「看什麼看啊，不是隔壁的房子，是隔壁的城市！還在惦記你的浴缸啊？我不是都說了過去再給你買新的嗎，真是。」

搬到隔壁市裡有好處多多，古佳的診所本就生意一般，基本全靠些個老頭兒老太太的老主顧，他已經完全預見到了新診所的一片慘淡再加門可羅雀卻有無雀可羅。可不就是隔壁嗎，一些老頭兒老太太，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在隔壁市的，總還跑到古佳那裡去看看，然後又三傳兩轉，竟然把隔壁市裡的老頭兒老太太又給他集中了一批，馬馬虎虎，生意，真還做得下去。

都說謠言傳不過四十九天，事實證明X專家的言論得到了相當朋友們的支持，竟真的華麗麗的成了謠言。然而虧得密爾的嘴緊，沙宇又很乖不會亂和陌生人說話，當謠言該要散去的時候，古佳的生活，再一次恢復到理論上的平靜愜意，當然，是在那晚之前。

要是有人問，小古啊，你家那個漂亮的孩子是你家誰啊？弟弟？還是媳婦兒？

古佳絕對嘴角和眉頭連著抽搐，再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是寵物。

為什麼？小沙宇雖然膀子腹部大腿上有些肌肉，小腿上有點小毛毛，但臉蛋還是漂亮的麼，白白的，嫩嫩的，你古佳哪裡看不上人家啊？古佳又要笑了，你知道養狗和養人有什麼不同麼？人呢，吃飽飯就想睡覺，狗呢，吃飽飯，就想遛彎兒，你不讓他遛吧，行！一晚上就別想睡了！我說，千萬別想歪，古佳和他根本就不做什麼，出生在快兩百年前，讓他這麼迅速的接受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的那檔子事兒發生在他身上，那太難了。

只不過陪沙宇看電視吧，等電視全都雪花了就放碟唄，總之，他睡不著，又要找人說話，人身上有沒有肉不要緊，你醒著就行。畢竟是生物鐘穩固了啊，白天不能睡晚上睡不能，他沙宇果然不是人，他撐得住古佳不行啊！

一開始真以為這孩子是個小悶蛋小軟蛋小笨蛋啊，可偏偏就是想錯了！他是動物啊野生動物！其實古佳已經不算懶，散步什麼的他以前也常常做的，沙宇還不就是在散步的時候發現的麼。只不過，從吃完飯一直走到晚上十一二點他扛不住啊，沙宇回家洗個澡就睡了，可古佳十二點之後就見不得人了啊！

所以，最終結論還是不去，至少不和他一起去，自己不想出去又不放心讓他自己出去，就在他身上裝個信息發報器好了，罷了罷了，那樣就算丟了還能找回來……

沙宇可著是條魚，不是條狗，所以不會在外面亂撿東西吃，這點不會讓古佳不擔心。可當時間不過八點過半，自己還在房檐下乘涼的時候，沙宇肩膀上扛著個什麼回來，就該讓古佳皺眉了。那個什麼，八成是個人，還是個受傷受到一定程度但是卻沒死成的人，最少還剩一口氣吧。要是沒了這口氣，再給他扔了就行，有這一口氣，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對，不過只是救個人而已……當初救沙宇的時候，不也就是多了個寵物麼，還能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