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彷彿四肢百骸都被燎盡的熱法，這是蔣石望早已忘卻多年的感覺。自從將自己由修仙之途引入這三界之外，他對於那妖物的恨意，原以為不會更深……如今，在自己身前，那人一襲長發落地，笑得如此得意……

「你短髮，也很美。」他伸出手來，於蔣石望燥熱的肌膚上留下點點戰慄，後者使勁咬緊牙關，讓自己嗓音努力平靜。

「真……諷刺。」蔣石望喉結滾動，吞咽著多餘唾液，「這乃是，你第一回稱讚我。」

「噢？」那人笑了，男子的面容，何時能夠如此華麗，於那雙黑不見底的雙眸中，蔣石望眯起一雙丹鳳眼來，假裝看不清自己的影像，只怕窘迫更盛。

一雙手靈活得寬衣解帶，褪去衣衫的裸體，同樣感覺不到冰涼，一杯紅酒的熱度，怎麼可能如此驚人……是自己太過不小心，才會一而再再而三中了他的計……

「你不是早已達到目麼？」男人埋首於蔣石望頸間，唇舌與呼吸偶爾劃過頸側肌膚，「所不在你身旁，我便連做個普通人也不便。」他輕輕笑著，蔣石望難以控制電流遊走全身，胸前暗色兩點對其意志不管不顧，徑自緩緩挺立。顯然男人也發現這點，一隻大手中指與拇指分別按壓凸起之處，緩慢撫摸揉捻起來。

「唔……別……」電流來處越發頻繁，渾身細胞彷彿都被激活一般，感覺只衝胯下那點而去。腦袋混沌一片，蔣石望漸漸抓不住遠離的理智，一雙手撐在男人肩上，半推半就。

「別？」男人假裝聽不懂他的拒絕，雙唇由頸側移向喉結，舔舐的動作緩慢磨人，「別停？」他輕輕笑著，舔舐的動作變成啃咬，一手交替於胸前揉捏，輕重緩急間，另一手深入長褲之中，終於觸及慾望中心。

蔣石望陡然張大雙眼，推就動作加劇，然而男人雙手配合著褪去他的黑色長褲，二人之間，只隔一條小小內褲。

劇烈喘息間，蔣石望直直看著男人輪廓分明的絕美笑顏，「你……不該……」

「不該這樣對你？」男人忽然停下所有動作，同樣直勾勾瞪著他閃爍不已的雙眸，「該不該做的，我早就做盡了。」

一聲嘆息，蔣石望合上雙眼，男人吻上他的雙唇，舌尖點開顫抖唇瓣，將他放倒在地毯之上。慾望如同洪水猛獸，將他吞噬幹凈……

「這就是事情經過了。」小毛叼著冰淇淋勺子，笑得何其燦爛，這種反差之下的違和感，讓古佳深深皺眉。

「我怎麼……聽不出他有討厭你的意思？」

小毛從嘴裡拿出冰淇淋勺子，擺擺手，「他不討厭我。他只是恨我，恨不得要殺掉我。當然，自從有了那些照片，他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古佳抽著嘴角，一臉的不置可否，小毛若無其事面對他的質疑，吃掉盒子里最後一口冰淇淋，「你看到我這個樣子，難以相信是絕對正常的。」

「……就算是前幾天在街上看到你那樣子……要相信也很難……」古佳吐著無意義的槽，拿起鑰匙準備開門營業。

小毛將冰淇淋盒子扔進垃圾筐內，擦擦嘴，轉而撲到甄陽背上，「大毛，你帶我出去玩怎麼樣？」

還在古佳可視範圍之內，甄陽一把將那小人扭到身前，「給你提供保護已經是我們仁至義盡了，今天小樹在家休息，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否則被那殭屍首領抓去有多麻煩……不提我還忘了，上次我去救你的時候……唔」話音未落，甄陽被一隻小手捂住嘴巴。

「這個，是我們的秘密吶，大毛。」小毛說著，在自己捂住甄陽嘴巴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而這一切，都不偏不倚落在恰巧轉頭的古佳眼中。

心說不好，甄陽將那小人一把扔到沙發上面，「古……古佳，阿骨，你聽我解釋……」

不想，古佳轉過臉來竟一臉輕鬆，「有什麼可解釋的，你做錯什麼了嗎？」

「……」乃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直到電話鈴聲從甄陽口袋中響起。當他掏出手機，看到熒幕上的名稱，驚訝之色溢於言表，早知道，涼娜這種老古董，一向討厭這種咒術一般的新玩意兒……

「 喂？……小毛在我這裡，你怎麼樣？ 」

『只是幾個殭屍，還能把我怎麼樣？他……沒事吧？』

「他沒……」忽然，甄陽表情一凜，只聞電話那邊有什麼異響鋪天蓋地而來，手機落地的聲音，以及涼娜說著中計了……中計？

滾輪的聲音由遠及近，又有誰的嗓音響起，提醒著涼娜不要給自己找麻煩……當滾輪的聲音合著腳步聲由近及遠直到遍不可聞，甄陽才掛掉這段冗長的通話。

小毛搶走沙宇手上的冰淇淋，感嘆著對方要將自己趕盡殺絕，古佳看著甄陽表情不善，早忘了之前的心中不快。見過蔣石望的殺伐決斷，對這或許掙扎在生死邊緣的自大狂，古佳實在恨不起來。

下午有工作，報了晚飯名額，小樹打包沙宇出了門，大爺大媽們過了早高峰，也只是偶爾三三兩兩，診所里大多閑得很。

「古佳，我們一起去現場看看，怎麼樣？」甄陽說是01條議，實則已經動手開始關門，「回來的時候，我陪你一起去買菜，你其實一直想去晚市吧？」

不知是良知對於小毛的惻隱之心，還是晚市的誘惑太大，古佳聳聳肩，沒有反駁。

三人打車來到那殭屍街區，收了車費，計程車跑得像見鬼一樣快，幾乎以漂移技術消失在了街角拐彎處。也不怪別人這種反應，之前的殭屍事件雖然政府有意壓治，卻仍舊在G市掀起軒然大波。一路上，小毛掛在甄陽背上，用他的話來說，這樣偽裝成父子的樣子，不僅可以遮住臉，還不容易讓人起疑。

甄陽左手撐著小毛趴在背上打盹，右手扯過古佳的手，十指緊扣，笑道，「這樣更像一家人。」被他這樣一說，古佳臉上雖然飄了紅雲，卻始終沒有甩開。此時小毛露出一隻眼，伸手揉揉他的腦袋，「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