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的父母終究還是過來了，聽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孩子會被抓後，看向沉舟兩兄妹的目光，有些帶著憤怒，有些則是抱歉。

當然了，更多的是對少年們一頓愛的鞭打教育，不過這麼多警察看著，也沒用多大的力氣，萬一不小心成了家暴，又是另外一項教育了。

沉舟鬆開了許婷婷，對那幾位曾經是他們公司的員工說道：「公司出現了變故，相信各位叔叔阿姨都是清楚的，我們確實也沒有那麼多錢能馬上結清你們的工資……」

「喂！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帶頭的少年喊道。

「你給我閉嘴！」少年的父親喝了他一句，然後對沉舟道：「老闆已經跟我們說過的，我們也相信老闆。」

「屁的相信！沒錢我們喝西北風啊！」少年懟了一句。

少年的父親臉色陣青陣白，奈何少年說的絲毫不假，終究沒把愛的巴掌再一次拍下去。

沉舟咬了咬牙，道：「我已經向我學長借了錢，可以把工資結給你們，但是你們也要告訴我，你們怎麼知道我妹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沉舟最後一句是對少年們說的。

一群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那帶頭的少年走出來，「是一個大叔告訴我們的。」

「他指使你們？」

少年扭捏了一會，道：「也不是，就是我聽到了，然後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沉舟眯了眯眼，如果這其中沒有故意的成分，他是絕對不相信。

不過少年也不描述不出那所謂的大叔的樣子，只記得對方有個啤酒肚，地中海髮型。沉舟幾乎是立刻想起了那天從父親病房出去的那中年男人。

但是唆使證據不足，就算知道對方是故意的，警察也拿他沒辦法。

結清了他們的工資，沉舟帶著許婷婷對路柏松彎下腰，「學長，謝謝你！」

路柏松放在身後的手蜷了蜷，沉聲道：「嗯。」

沉舟苦笑，「原本應該高高興興吃頓飯，這下這麼掃興……」

「可以下次請。」

感受到路柏松過度炙熱的目光，沉舟不由得抬眸看向他的眼睛，然而才一眼，那幾乎要把人燙傷的目光讓沉舟不自在的移開了眼睛。

他和他喜歡的人……真的長得那麼像嗎？

——

由於許父還沒出院，沉舟親自把許婷婷送到了醫院，在下車前，沉舟道：「今天的事……」

許婷婷道：「放心，哥哥，我不會跟爸爸說的。」

沉舟道：「委屈你了。」

許婷婷搖了搖頭，她已經不小了，也明白今天發生的事情的緣由。但是爸爸已經那樣了，即使告訴爸爸，也沒有用。就算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賣掉，把房子賣掉，都填不上那個窟窿。

兩兄妹來到許父的病房，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偶然，竟然又看到了那地中海中年男人。

看到許婷婷，中年男人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道：「有時候，還是識相一點，免得受到第二次傷害啊。」

沉舟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會有報應的。」

中年男人笑嘻嘻的道：「學生仔，你想得太好了，有時候路到了盡頭，就該認命。老天沒空管那麼多。」

說罷，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許婷婷身上，「小姑娘長得挺標緻，再過幾年，也該成年了吧？要不，我來替你爸爸養你，你替你爸爸還債？」

沉舟把許婷婷扯到身後，擋住男人的視線：「不勞你費心，我們養得起。」

中年男人笑得張狂，「行，我等你們養不起的時候來找我！不過，也不知道你們等不等得到那個時候咯。」

沉舟沉著臉看著中年男人離開，安撫了一下渾身發抖的許婷婷，看著她那張蒼白的小臉，心裡不是滋味。

「放心吧，哥哥會想辦法的。」

——

深夜，李新奇迷迷糊糊的看著沉舟還在檯燈下奮筆疾書，揉了揉眼睛，「沉舟，你在幹嘛？都兩點多了，你還不睡覺啊？」

「很快就睡了，吵到你了嗎？」沉舟有點不好意思。

李新奇又躺了回去，「沒……」說完，又睡著了。

沉舟搖了搖頭，還是下意識的把聲音降低。

等他把一份並不長卻耗費了他不少時間的協議擬好，天已經亮了。

七點半，路柏鬆手機收到了來自沉舟的一條信息——早上好路學長，你說過有困難可以找你幫忙，我厚著臉皮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