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聞一坐在講台上，看著底下顧野在大夏天，課室裡帶著口罩。怎麼看都遮不住他臉上發白，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他看著剛剛同學叫上來的作業。思緒隨著空調機子發出抖動的聲音劃遠，回到幾個小時前。

他坐在顧野的病床旁邊，實在堅持不住睡著了。等他醒來，在昏暗的模糊視角中，他看見顧野站在窗戶前。他看了一眼手錶，凌晨3:22分。

他忍不住去想怎麼藥效這麼快就過去了？沒能讓這個暴脾氣的臭小子多睡會。

他翹著二郎腿，沒有打擾顧野，顧野背影帶著他從來沒見過的頹喪，肩膀無力塌著，那種明明不屬於顧野的擔子好像無形中壓迫著他。那個昨天還在跟他嗆聲的顧野，在這時間消失的一幹二凈。

窗外是沒有亮起的天空，還帶著城市裡霓虹燈顏色。醫院外頭的燈一直亮著，房間里不開燈也不會昏暗，透著一點點亮光。他聽見了顧野好嘆息聲。顧野看見玻璃上反光的影子，他知道夏聞一醒了。

他轉身，頭髮亂七八糟，但有種東西回來了，顧野平靜的表情，帶著一絲無情走到夏聞一旁邊，隔開了一些距離：「今天謝謝你了，夏老師。」

「不用謝。」夏聞一平視著顧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顧野這幅表情讓他很不爽。他帶他來醫院，幫他繳費忙上忙下，但顧野表情總是波瀾不驚，說到底更是一種不在乎，無所謂的模樣。

他剛說完，顧野就摸口袋，在自己枕頭旁拿起手機，眼睛被手機藍光照亮。

「醫藥費，多少？」顧野頭都沒有抬。

「276。掛號，拿藥，外加你打傷了別人的醫藥費。」夏聞一明白顧野在劃清界限。

好啊，他只是來打工，為什麼要管這些破事。

顧野明顯手頓住了，窘迫閃過一秒，一下子就收好了。

夏聞一想到他連燒烤都不捨得買，一個學生能有多少錢。他嘆了口氣：「行了，沒必要現在就還給我。」

「不，麻煩收一下賬。」顧野手指飛快移動。

夏聞一手機閃動著有信息的信號燈，他挑了挑眉，收了顧野微信發來的轉賬。

他已經不記得是多少次，這是顧野在跟他劃清關係的表示。無論是燒烤，錢，還是別的。他都在拒絕別人的好意，不只是對他，沒有針對性，而是無差別對待。無差別對待任何人，平常冷淡如同白開水，脾氣差到跟可樂爆炸。

怎麼可能有人喜歡上這樣的人？——夏聞一在內心裡翻了個白眼。

「行了，別折騰了。你需要聽聽你的病情嗎？」

顧野攥緊了手，眼裡翻騰著——戾氣。但看出來，顧野自身知道這些事情。

「看來，你好像自己知道？」

「知道什麼？」

「性情感障礙症。」

顧野捏緊了衣角：「不準說出去。」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夏聞一，無論是現在是以什麼樣的身份這麼說。是老師也好，還是一個大學生也好，還是一個陌生人也好。我都希望你能夠……別說出去。」顧野說到最後彷彿泄氣了，不想要掙扎了。

夏聞一揚起笑容，他就是想看看顧野這樣的人，怎麼放下姿態來求自己，他就是有這樣的想法，他是擁有顧野秘密，他的軟肋的人。

他半眯起眼睛說：「顧野同學，求人不是這麼求的。」

顧野瞬間又有爆炸起跳樣子，他深呼吸幾口：「你想要怎樣？」

「好好說話，態度端正，求我。」

顧野站在原地，腳下長根般，就那樣木頭的站了一會，他跟夏聞一大眼瞪小眼，一會就認命的點了點頭，給夏聞一鞠了個躬說：「求你了，夏老師，幫我保守秘密。」

夏聞一看著顧野一臉憋屈的模樣，有點愉悅。說實話他也有秘密，他沒有告訴他跟顧野信息匹配的情況。

因為他知道這些不一定準，他同學與另一個女孩測試過，也是最高的匹配度，但最後還不是分手。這些都是騙小孩玩的把戲，怎麼可以能有這種情況。

他看著顧野因為生氣起伏的胸口，已經憋紅的眼睛，他一步步靠近顧野，突然想著他現在到底抱著什麼樣的身份在這裡。

像顧野所說的，老師？大學生？還是個陌生人？

「你剛剛說我們算是什麼關係，我都幫你保守秘密了，是……陌生人。」

「我們這種屬於交易關係。」

夏聞一身上貼了兩個阻隔貼，曉是顧野再靈敏的鼻子也聞不到。顧野剛剛發Q結束，身體弱的很，現在能跟他嗆聲，只不過是強撐，他有些犯困了。腦子裡有著那檔子的事情，讓他忍不住對自己犯噁心。

夏聞一用手摸了摸顧野的額頭，指尖觸碰到，就被顧野抓住了手，力氣沒有之大，輕易地夏聞一甩開：「行了，能不能放鬆點，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我又辨別不了別人的謊話。」

「怎麼，你這個無知少男還被人騙過。」

顧野想要掙脫開夏聞一，但現在被動是他，不敢再犯顧野什麼。他身下緩緩劃來一股子熱浪，一點點佔據理智。

又來了，令人作嘔。

「溫度上來了，你的信息素水準有在上漲。顧野，你需不需要……」

「不需要，給我走開。」

夏聞一看見病服褲子下凸起，他明白顧野現在都情況：「真的不需要緩解一下嗎？」

「夏老師，你能不能離開？」

「當你身體好像沒有想要我離開的樣子，嗯？顧野同學？」

顧野現在好像火燒起來，在往身上燒，腦子閃過一個年輕omega臣服在一個alpha胯下，沒有人性，只剩下需要滿足肉rou體的慾望的獸shou性。他捂住自己的嘴巴，開始幹嘔。夏聞一下意識抱住他，發Q感覺已經開始佔據腦海，開始跟理智抗衡。

想完又開始辱罵自己，他的眼淚開始流下來，他討厭自己是個omega，他的眼淚不斷的落下，他為什麼會是個omega，為什麼呢？

為什麼是要臣服在別人胯下的玩物呢？

夏聞一喊他，他無動於衷，幹嘔讓讓眼淚留下來的更多，顧野身上貼了阻隔貼也有可樂味道跑出來。殊不知在夏聞一嗅見如同誘導劑，夏聞一張了張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拉下來顧野的褲子，發脹的不可思議。

「顧野，你現在聽不我說，如果不排解出來，對身體不好，你就忍一下。」

顧野已經被慾望佔據得不剩理智，纏繞上夏聞一的身體，他抱住夏聞一的脖子，在他脖間摩擦留戀，留下他的甜味的滾燙氣息。顧野抬頭那一瞬間，夏聞一看見你從他眼睛透露的不甘，不願。微紅帶著濕潤的臉龐，是他脫去野性的脆弱。

眼尾的紅痣，彷彿實在挑tiao逗夏聞一，引誘他去親吻，吻那個微微翹起，尖銳的眼尾

他不會強迫顧野做什麼，但著需要解決現在都問題。

顧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上下摩擦著夏聞一，他只能說：「夏聞一，快點推開我，從這裡出去……算我求求你了。」

夏聞一嘆了一口氣，他不明白顧野經歷了什麼，但他作為alpha，對於omega處於本能的保護和安慰，他捂住了顧野落淚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吻了上去，輕柔地說：「你就當你在用工具好嗎，別折騰自己，放鬆……」

「滾，夏聞一，給我滾開！」

話音剛落，夏聞一便親吻上來顧野的嘴唇，果然如同看到一般地柔軟，他來回摩擦了片刻。顧野就迫不及待伸進去了舌頭，出於本能，違背理智。

夏聞一撐著顧野的背，撫fu摸他的下xia身，滾燙的液體往下流，他感受到了黏膩，那份藏在顧野體內的滾燙，他用親吻愛撫顧野，顧野被吻到發軟。

顧野不自覺想到這個人技術這麼好，那應該是愛過許多人，他不過是這千萬人之一。

下一秒就陷入了夏聞一暖意的懷抱里，並且噁心感有消退的跡象。夏聞一的手粗糙長了許多繭子。顧野清晰地知道他這不是出於愛意，而是處於作為omega性xinging欲的本能。

他不能繼續沉淪，他咬住了夏聞一的嘴唇，金屬血腥味蔓延開來，夏聞一吃疼鬆開，但夏聞一對於顧野這種行為，算得上去欲拒還拒。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摟著顧野的脖子，深深地吻了進去，下手逐漸加重。顧野也配合著挺起他的腰身，低聲喘息。

明明聞不見信息素，但他不由自主貼近夏聞一，聞見他衣服上洗衣液好清香，幹凈溫柔。那個曾經寫粉筆的手，在撫fu摸自己的下xia身。

他是老師，是自己的老師。

瞬間顧野發泄了出來，沒有推開夏聞一，而是咬住了夏聞一的脖子，那時alpha的腺體，他不自覺想要去咬，但是被阻隔貼擋住，他只覺得去舔砥。但收回的神智，讓他清晰意識到，他越界了。

他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他憤怒的咬住了夏聞一的肩膀，虎牙直接扎在皮膚上。夏聞一刺痛地拎起來顧野頭髮，看著顧野惡狠狠的模樣，但帶著濕潤的眼睛實在削弱不少的殺傷力。紅腫的嘴唇昭告著他們之間違背道德事情。

做都做了，反正都是成年人，他有什麼好偽裝。他再次惡劣地吻住顧野的嘴唇，好像果凍一樣，他覺得很舒服，好像是在吃棉花糖，他居然萌發出要咬顧野的腺體的念頭，想要佔有的慾望讓他大吃一驚。

難道真的有匹配度最高的說法。

下一秒，顧野用yong力地掐住了夏聞一的脖子：「給我滾，不然下一秒我不能控制……」還沒說完，就開始不住地嘔吐，本來是幹嘔，下一秒就嘔出了胃裡的酸水，他無力地推開夏聞一，眼前發虛：「走，真的求你了。」

夏聞一看著顧野，心裡燃起無名之火。他這算是做好事吧。他明白顧野現在處境，也許這種情況不能以毒攻毒，好像更容易出事。

算了，病人最大。

他站起來，想要扶起顧野，顧野頭都沒抬，只剩下一字話：「滾。」

真的TM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走到了門外，關上了門。剎那間他就聽見裡頭的響聲，一開門就看見躺倒在原地的顧野。他不禁地嘆了口氣，到底為什麼要這麼為難自己，好像在懲罰自己一樣。

強撐到最後一刻，就是不想被他看見這個時候的脆弱。

他收拾好顧野，想知道這個人在發Q期時候，究竟怎麼渡過，要打多大濃度的抑製劑才能控制住自己。

他下意識去撫fu摸睡著的顧野，撫fu摸他的嘴唇。下一秒他瞬間收回手，他已經過界一次了。

「你現在也有我的把柄了，我親了我的學生，我們打平了。」

顧野在模模糊糊中道：「我恨你，夏聞一。」

夏聞一低著頭看著病床上的顧野說：「隨便你。」

他不在乎顧野恨不恨他，他只是一個工具，只是看不得他慘，幫幫他罷了。

「夏老師，我的那篇你看完了嗎？」翁帆問到。

夏聞一這才收回神，看著只看了一段的作業，他心虛一陣說：「你再等等，看好了，我會直接叫你來修改。」

他看見顧野一直在不停手的寫，不知道在做什麼。等他一個個叫人上來修改場景設計時，口幹舌燥時候，突然心裡冒出來一個好玩的想法。

「顧野同學，有空嗎？」

顧野捏著筆抬頭看他，夏聞一指了指自己的水壺：「我水沒有了，希望有個熱心好同學幫我裝一下。」

顧野差點要把筆掰斷，還是站了起來，乖乖地幫他把水裝好。他得意地喝了一口，被燙到了昨天被咬破的傷口說：「怎麼這麼燙？」

「啊？夏老師，不好意思，我平時就喝這麼燙，不太知道您適合當溫度。」顧野笑臉盈盈，口罩只能露出眼睛，眼睛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

夏聞一也不好發作，默默放下水杯，咬牙切齒說：「謝謝顧野同學。」

「不客氣，夏老師。」

翁帆看著這個火huo藥味已經要燃燒到自己身上，識相地立馬跑下講台。

下課鈴打了，全班準備去吃飯，夏聞一叫住顧野：「兩遍罰抄，你沒有叫上來，不準去吃飯。」

翁帆立馬拉住顧野向老師說：「老師，昨天他剛剛暈倒，不能這樣對病人。」

「他沒事，你是想陪他在這一塊罰是嗎？」

顧野推開翁帆：「滾去吃飯，關你什麼事。」

翁帆也不在乎顧野語氣，他只好悻悻地走出教室。

夏聞一在走出門一刻，顧野頭也不抬認真抄寫文常，沒有一秒關心身邊的人。開啟飛行模式一樣，這個世界只剩下這麼一個人。

夏聞一踩著運動鞋走出去，到了飯堂，拿著自己準備的一次性飯盒打飯，無奈地想：真的上輩子欠顧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