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笑道：「我一個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就不需要了，隨便坐坐都可以。」

江餘歡看到秦盛落水的頭髮，淋濕的衣服，以及那爽朗的笑容，只覺得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百花齊放的場景。還不待江餘歡想清楚那一刻的感受，他便因高燒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秦盛看著臉色潮紅的江餘歡，伸手去摸了摸江餘歡的額頭，肌膚與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秦盛顯些縮回手，這也太燙了吧。

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秦盛有些著急，江餘歡的高燒再不降下去，可能得燒壞腦子。

秦盛站起身迅速地向唯一的櫃子走過去，櫃子的左邊有一排抽屜，他翻開抽屜，入目所及的是一些未燒完的香和一些經書。秦盛將這些東西翻過來翻過去，就是沒找到一塊布。

這時，有一把剪刀入了他的眼，秦盛毫無猶豫地拿起剪刀，從自己襯衫上剪了兩塊布。他用雨水將布徹底浸濕，擰幹，敷在江餘歡的額頭上。

長夜漫漫，雨噼里啪啦地落在屋頂上，屋裡的火持續發出溫暖的光芒，秦盛來來回回地給江餘歡換布，上半夜過後，江餘歡的高燒終算是降了下去，秦盛早就累得滿頭大汗，他看江餘歡的情況穩定下來，便在江餘歡的旁邊坐下來休息。

屋裡的火堆照亮了江餘歡的臉，白皙的臉頰因為高燒而留下了一點紅暈，睫毛在眼下倒映出很長的影子，他的雙眼緊閉，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份脆弱。秦盛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臉，滑滑的、嫩嫩的，就像一塊豆腐，他忍不住捏了一下。

捏完過後，秦盛的心中升起一陣罪惡感，他剛想把手拿下來，就看到江餘歡睜開了雙眼，抓住了他的手臂。

秦盛一陣心虛，轉過臉不敢看江餘歡，他的手開始變得僵硬，第一次做壞事就被抓，秦盛覺得自己的運氣太差了,他猶豫了兩秒，說道：「我剛剛給你換布時，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臉頰，你可別怪罪我啊。」

空氣中是一陣沉默，並沒有人回答他。秦盛慢慢地轉頭看了一眼，江餘歡的眼睛是閉著的，他猜想江餘歡肯定是驚醒過後又昏睡過去了。秦盛默默地鬆了一口氣，準備將手抽回來，然而江餘歡的力氣很大，他根本抽不回來，秦盛加大了力氣，卻在即將將手臂抽出來的時候，聽到了江餘歡的囈語。

江餘歡的聲音很輕，秦盛幾乎聽不道江餘歡的聲音，便俯下身子，這次秦盛聽到了。

「爸爸，別走……」

秦盛：……

秦盛繼續抽手臂，然而他的手臂離開的距離越大，江餘歡的反應就越劇烈。

「爸爸，不要離開我，不要走……」

江餘歡的聲音弱弱的，聽上去就像一個即將被拋棄的小可憐。

秦盛不忍心了，他將抽回的手臂重新放了回去，然後輕聲哄道：「你放心，我不會走的。」

聽了這句話，江餘歡似乎被安慰到了，漸漸地不再發出囈語，睡得也越來越安穩。只是可憐了秦盛，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江餘歡睜開了眼，看到自己手中抱著的手臂，一驚之下扔了出去。

秦盛坐姿不睡，早上又是迷迷糊糊的階段，這麼一甩，整個人都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