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手揮了下來，打得他半張臉通紅，火辣辣得疼，還沒有及時反應過來，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已經充斥整個頭腦，彷彿他十惡不赦。

痛苦，掙扎，絕望。

眼淚順著眼角落下，發出「滴」的一聲，清澈而透亮，他的心也突然疼得要命，呼吸開始紊亂了，然後看著那熟悉的背影離去，毫無章法地抱頭痛哭——他還是捨不得，捨不得放手。

可母親怎麼會知道事實呢？

這一切，究竟是誰告訴她的！

顧凌燁的心開始不停下沉，感覺有些事情已經逃脫了他的掌控，他甚至痛恨自己生在這樣一個充滿規則和歧視的家庭。

他什麼也不要，他只要林岐。

哪怕他是個不純正的Omaga！

「林岐，別......」別走。

躺在沙發上蜷縮著的男人，彷彿睡得並不是很踏實，時不時皺眉並發出不安的嚶嚀，林岐剛從樓上睡醒午覺下來，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不過，怎麼在這就睡著了？

估計，是太累了吧！

他，還在呼喚他的名字。

呵，看上去還挺在乎他的嘛......

林岐竟然有幾分歡喜雀躍，不知從哪裡找了片羽毛，開始小心翼翼地惡作劇起來。

小巧的羽毛往前動作著，觸碰上那高挺精緻的鼻翼，男人感覺到不舒服，鼻子聳動了一下。

只是那麼一點點的變化，就給林岐帶來了巨大的成就感，彷彿小時候他替那些可憐孩子出頭，教訓了那些天高地厚的惡霸似的。

不，這樣的比喻或許不夠生動。

怎麼說呢——以前遇到過一些身為「高嶺之花」的小Omega，他們往往表現出一副他們最diao，所有Alpha都喜歡他們的樣子。

所以，拒絕了不少的Alpha的表白。

不過，當自己隨意那麼挑撥一下，他們又紛紛露出副臉紅心跳的模樣，彷彿那初戀中羞澀的少男少女，無疑讓林岐感覺到深深的自豪感。

看吧，一樣的。

哪怕是平時一本正經，體貼入微的顧管家，在自己的捉弄下，也會毫無防備之心，朝自己露出如此窘迫，甚至是可愛……的表情。

再強大的Alpha，也不過如此。

不知怎麼回事，林岐死死盯著那張精緻帥氣的臉，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雖然自己貴為豪門少爺，對方只是個普通人，但他的基因毫無疑問是強大的。

只要聞著那股濃烈的Alpha氣味......

呵，他緊張的身心，就能瞬間放鬆下來。

林岐又認真地想了想，與其以後面臨被迫聯姻的慘境，與一個又霸道又兇殘的Alpha共處，並時刻面臨被丟棄的危險，貌似......

近在咫尺的這個選擇，還不錯。

起碼在他面前，自己還是高傲的，高傲得就如同曾經那個：強大無比的Alpha一樣。

「喂，你也同意嗎？」望著那不知何時伸了出來，將自己的手死死抓住的冰涼大手，林岐勾起唇角，輕笑了一聲，低念：

「果然是做噩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