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祭一怔，然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顧長安仰頭看著天空，然後把自己手邊的酒灌進嘴裡，他說：「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挺後悔讓她和我一起去邊疆的，當初皇上說沒有可以信任的人的時候，我應該早點把那個活給攬下來的，也許這樣，她就不用忍受三年的孤寂之苦了吧。」

顧祭搖頭笑著：「誰能知道……他居然會變成那個樣子。」

顧長安心裡知道他說的是牧長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顧長安只能無奈的笑笑：「都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起初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是這麼絕情的人。」

顧祭微微一笑：「當時，沈卿塵為了你屠了一個城的時候，他想要廢除沈卿塵的職位，這件事情我不敢和沈卿塵說，沈卿塵那麼喜歡他，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和她說了……那小姑娘肯定是要特別難過的吧。」

顧長安一口接一口的灌著酒：「顧祭啊顧祭，她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不該出生在將軍府。」

顧祭點頭稱是。

如果……別家姑娘就用你這般絕世的容顏，不用經歷戰場的磨礪，沒有見過鮮血，觸手可及的全部都是嬌艷的花，伸手擁抱的都是柔和的清風，她們一定會有很多男孩子喜歡，我見過你穿女裝的模樣，那樣子真的美極了，有著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宰相之女，都不及你半分。

可是……奈何你出生在將軍府。

夠無奈的，是將軍府只有你一個孩子。

沈卿塵，你這一生太苦了。

沈卿塵走到皇宮的時候，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守門的侍衛便把她放了進去。

她在黃沙里待了三年，現在看一切皆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三年前她還在那邊的涼亭里，和牧長生把酒言歡，然後眯著眼睛討論，誰家的姑娘更好看一些。

三年前她還在那邊的花園裡，和牧長生一起玩耍，然後眯著眼睛，感受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三年前她坐在水池的旁邊，轉頭用一種特別純真的笑意對著牧長生，還問他池子的魚能不能吃。

從前真好。

沈卿塵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回憶，可在那種黑暗的地方呆了太久，她現在已經露不出來那種純真的笑意了。

沈卿塵試圖彎彎嘴角，可是水中倒影出來的笑容，她自己看了都覺得生硬。

沈卿塵蘭攔住過的一個太監，然後低聲的問：「你可否知道，現在皇上在哪裡？我找他有要緊事。」

太監似乎是新來的，並不認識她，於是眨著一雙茫然的眼睛說：「你是誰啊？」

似乎是看小太監的年齡太小了，沈卿塵想起了，兵營里那個特別小的孩子，整顆心都變得特別柔軟，她說：「我是沈卿塵。」

這個國家誰沒聽過沈卿塵的名字啊，小太監的眼睛裡瞬間就染上了一股子濃濃的驚喜，有一種特別敬佩的語氣說：「沈將軍啊！沈將軍你是個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