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不言，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額頭上的「痛處」戳來戳去。

轉眼紅燈歇下，綠燈亮起。人群紛紛踩著斑馬線過去，就他們倆還愣在原地。

這十秒里，她沒放過一秒的時間，彷彿吃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就差在他額頭戳個洞出來了。

季無無奈，伸手將她不安分的手指拿下來：「你是不是覺得我腦門上要有個窟窿才好看？」他盡量抑制住有些抽搐的嘴角，心想這人估計也不會放過這機會來diss自己。

可沒想到她非但沒有diss，甚至還略帶擔憂的神情問：「你今天下午為什麼不理我。」

他是真心不想談這個話題，因為一提起，他就想到了體育課他們在看台上的樣子。他承認自己有些吃味，但卻又不想表露出來。於是她話音落下就再也沒有反應。

綠燈又被紅燈代替，他們之間還是不言。越是這樣，卓莘就覺得有什麼貓膩，或者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還不是詢問的時候。

第二個綠燈猛然代替了那紅燈的位置，可他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倒是卓莘開口說：「再見。」

照往常，說出「再見」後就該各奔東西。她行了幾步，又被他拽回來。

帶著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幹嘛？」

季無有些彆扭，扭扭捏捏一會兒後才說：「你就這樣不繼續問了？」

望著他有些小女人的模樣，甚至黑髮融入夜中點綴著些星空，她突發的好笑：「繼續問？難道我問了你就會說？」

他鬆開手：「……你猜？」

一瞬，卓莘又在想，他這是傲嬌了嗎？是吧？應該是吧？

對於他這種小孩子行為，她淡笑著：「好吧，那我就繼續問。為什麼你今天下午不理我？」

他手指撓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那你體育課的時候怎麼跟那個人在一起？」他這不答反問出乎了卓莘的意料。

可就因為他這麼一句，她心裡也算是有了個數：「正好他也是體育課，碰上了就聊了一下。怎麼，你就因為這個不高興？」

他撇撇嘴，對她的答話將信將疑。不知道那時候是因為距離較遠還是怎麼的，他就感覺那時候他們有些親密。

他的緘默在卓莘眼中算是一種默認。看著看著，他有些不自在，就在將要別開腦袋時她卻突然失笑：「你也真是……我還以為你怎麼了。」

她銀鈴般的笑聲傳入他耳內，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他收斂了表情，痴痴地盯著她。

本來還在笑他的蠢，反應過來時觸上他的目光立刻閃躲，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對那樣的目光有些害怕？

他們剛才那麼一鬧，綠燈又變成了紅燈，而現在紅燈底下的數字已經跳躍到「二十三」。他們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杵在那兒，安靜的盯著那數字。

二十、十九……

「以後你別生悶氣，有什麼事可以問我。」她突然的這話讓季無有些無措。

昂首望著夜空。今晚，高空掛著繁星，一顆一顆的閃爍。低首又盯著身邊專心致志看交通燈的卓莘，心裡突然有一股暖流翻湧。

七、六……

「恩。」

二、一。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