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不富裕，生活上也是小康標準，當然也有缺錢的時候。就比如老家的房子需要裝修，家人生病檢查住院等等。

她緩緩吃著桌上的佳餚，心想著不能浪費太多，沒想到卻也只能吃下五分之一。肚子有些撐，轉身進廚房把臟碗筷洗凈放回碗櫃、筷框中。跟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卓母說了一聲就進卧室呆著了。

現在已經十點過，但剛吃撐，也不能馬上躺下睡覺，只能在卧室里踱著步，甚至還不忘拿上筆記看。

終於在十點四十幾的時候才不覺得肚子撐，緩緩摸上床，然而在五點過幾分的時候她就睡不著了。

被噩夢驚醒，現在滿身都是虛汗，她已經不想再回想那個夢，索性坐在書桌旁開始預習。

檯燈的光恰到好處。她翻閱，順帶拿上筆在上面標註了些問題，就等著上課後老師講解了。

她突然聽見有開門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卓母起夜，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不是卓母，而是卓父。卓父起夜完後準備回去繼續睡，卻看見了她卧室門縫裡微弱的光。

他輕敲門，不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了。

見是卓父，她覺得吃驚。平時沒怎麼跟他相處，這樣面對面站著倒還覺得有些尷尬。

「你這是一晚沒睡？」卓父問。

她扭頭看了一下亮著檯燈的書桌，回道：「不是。醒來睡不著了就想著預習一下。」

卓父點頭，見她精神不濟也沒問原因，就交代了一句「別太累」就走了。

望著緩緩闔上的那卧室門，卓莘這才收回探出去的腦袋。重新回到高中，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跟卓父說話。

他也不過四十來歲，但眼角的滄桑與疲勞讓他看上去老了許多。

卓父辛苦工作十幾年，在崗位上是恪盡職守，對待工作一點也不馬虎，卻遲遲沒有上升的機會。這次終於升了職，雖然官不大，卻也比原來的好。

現在仔細想想，以前的自己最討厭卓父的哪一點……

寡言少語。有他在的地方，氛圍都是異常沉重。

嘆息著，看看書桌上立著的小時鐘，不過也才剛過六點。

別太累。這三個字在她腦海徘徊，漸漸的她也不想再看書。趴在桌上發會兒呆，這才開始換衣服。

家長會後的第二天就是兒童節，可這與他們這些16、7歲的學生沒關係，該上課的還是上課，該被老師教育的還是被教育。

大課間從操場返回教室，額間冒出汗珠被拭去。

卓莘看著風扇緩緩轉動，回想起做操時看見莫柯的樣子——他檢查時路過她這兒，微笑相待，甚至還匆匆的小聲跟她說：「今天下午活動室？」

就因為他這一句，她很快記下了。

媛一袁二回來見到卓莘，走到她桌前說：「六一快樂！」

怔怔的望著她們，沒忍住就「撲哧」的笑了出來：「都多大了還六一……」

說到六一，她想起了還沒重回高中時第一次遇到莫柯的日子。那時候也是因為六一老闆給假，不然她跟莫柯也是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