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腦袋看著那個背影並不動人的方向，思緒漸漸模糊起來。

她會偶爾毒舌損人，也會偶爾體貼照顧人，馬虎這詞當然也會跟她扯上關係。但誰能想到這樣的她以前還是一個不愛說話卻絲毫不會孤獨的人?

剛入學的時候，她那淡漠一切的樣子就給他留下了較深印象。平日里不愛說話、獨來獨往，當然也沒有能夠聊天談心的朋友，但這樣的她，表現的卻並不孤獨，就好像這樣的生活才是她該有的。

他一開始會時不時的注意她，到後來發現自己一天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她身上，漸漸的他也習慣了每天偷看她的日常，毫不掩瞞、毫不偽裝，每天都是這樣光明正大的。可她每次都不能注意到他，即便他的目光再熾熱、再赤裸，在她那裡都形同虛無。

想著以前做的那些傻事、傻舉動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斜前方的那個背影好像動了一下，立馬就把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可腦海中卻仍是時不時的浮現出她以前的樣子。

又承想，昔日里寡言少語的她如今卻與他成了聊起來不分性別的關係。雖然這並不是他期待的結果。

趴在桌上保持一個姿勢睡了十多分鐘，待卓莘醒來後，手臂和腿已經不負眾望的開始發麻。

她一臉無奈的坐直身體甩甩手，又動動腿，剛開始的那種感覺真的是不要太爽，讓她面部表情都不由得微微猙獰起來，不過好在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太久。

季無在後面手肘撐著課桌面，手托著下巴，饒有趣味的看著她。

卓莘似乎是睡飽了，坐著稍微緩了一下神就開始看書，雖然這就是她平常在學校午休的日常。

書里的內容對季無來說是枯燥的，但對卓莘來說卻是另有乾坤。她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全然不知身後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

這樣看著她，是季無的一個日常，也是他的一個樂趣所在。這個從很久以前就形成的習慣對他來說是很難改掉的，這就好比毒癮者難以戒掉毒品。同樣，對他來說，卓莘就是那個令他深陷的毒品，始終都難以自拔。

此刻，他游神的空隙中腦袋裡突然浮現出大課間時丟糖的一幕。他開始埋頭苦想。

很久以前就接觸到那熾熱的視線，在結識季無後卓莘才真正明白是怎麼回事。眼下被他目光所打擾，就連書都看不進去，可回頭時卻發現他已經趴在了桌上。

想著或許是他突然覺得困了，所以也沒在意，只是微微嘆息著重新將注意放在課本上。

下午的幾節課加上課間的時間，前前後後算起來也有好幾個小時，季無這才算是想出了個彌補的方法。

晚上放學，他尋思著什麼時候才是說出口的時機，可是無奈，上天好像根本就不想給他機會。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卓莘卻說:"對了，你為什麼想送我禮物?"雖然這是前一天晚上他說的，可她左思右想也猜不出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季無聽後微愣。

交通燈已經轉變為綠色，他卻因心中的彆扭匆匆扔下一句後隨著嘈雜的人群頭也不回的往對面走去。

可他說出的那句話在這人海中已變得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