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整個課間季無都在疏導這個人「看透世間」的人，並立志要把她的思緒拉回到正軌上，最後還語重心長的告訴她：「人生要走的路還長，你這麼快就頹廢太有負別人的期望。」

卓莘還記得當時自己回了他一句令他有些無法接下去的話：「說吧，你這話哪兒看來的。」

可能季無就是天然的樂天派，至少在卓莘眼裡是這樣。從認識他開始，他好像就一直都是死皮賴臉，雖然有認真的時候，但愁眉不展或是心情不佳還是鮮少發現，至少那些次數用手指頭數還是數的清，倒是數不清他有多少次犯傻的樣子。

他很多時候像個沒長大的小男孩，玩心很重，沒個正經，一丁點事情就嚷嚷，但仍有著屬於男性的擔當，責任感還是很強。

當任課老師走進教室讓大夥兒翻開書本的那一刻，卓莘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把東西給他。而她之前在跟他對視聊天時好像又沒了之前的緊張感？

她惘然，覺得有一團迷霧在眼前，揮不去也遲遲不散，就這樣一層覆一層，令她更難以看清前面的是什麼。

她開始迷茫自己對他究竟是抱以什麼樣的感覺和心情。自己平時相處最多的也就是季無，但相處了這麼久，仍是覺得他們之間有著很多隔閡，而那些隔閡都是肉眼無法看清的。

也不是說季無有多神秘，可就是有種看似很近實則很遠的感覺。

想著之前跟他相處的片刻，她還能記得自己跟他一起說話、玩耍時心情是非常愉悅的，即便他經常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但那仍不阻礙他的好人緣擴散。

班上的男生們都跟他稱兄道弟，時常約著打籃球，並且還會時不時的站在走廊上看著路過的學姐或者同級女生時吹口哨用著無形的騷擾。

卓莘曾對他們這樣的行為感覺奇怪，但後來經季無的「解釋」後才明白原來這也是他們平時的「樂趣」之一。

或許男生和女生的想法站位與觀念本就不在同一條線上，想的也都是各有千秋令人出乎意料。

此時的任課老師在講台上正唾沫橫飛的解釋著文章里一些生字詞，更深層次的讓大家了解文章中的奧義，也讓教室里坐著的一幹人拿上筆做筆記。

卓莘按照要求，一五一十的寫在課本上空餘的位置，並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註出來，暗道這個可能會是考試重點，又悄悄摘錄在筆記本上。

外面陰風陣陣，吹得樹葉颯颯響，可他們這兒畢竟是在天台上的教室，周邊自然也是看不見一棵樹，但開著的窗戶外卻會偶然傳來那種聲音，沉悶中帶點哀嚎，好似也對這樣的天氣充滿了不滿。

大風吹得坐在窗邊同學的頭髮止不住的飄起又落下，翻開的課本也被這風不知吹到了多少頁，只能耐著性子重新翻找然後繼續聽講。當然他們在課上也都是這樣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可這天到底是多變，在臨近中午放學時已經開始逐漸放晴，一縷一縷的陽光已經衝破烏雲灑在了地面。

卓莘看著天台上隱約的耀眼的光線，心中的迷霧好似已經開始緩緩散去，但仍是無法看透最深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