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被大鬍子接住，李唐兒手中的鞭子施展不開，反手用手柄抵上了大鬍子的脖子，推出來的利刃頂住喉結。

大鬍子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紅紅的眼眶倒是讓李唐兒有些手足無措。「我……我是……我是你的父親！」

李唐兒眼睛瞪大了一些，手上的力道鬆了片刻，很快又恢復原樣。「是嗎？」冷靜又沉著，根本就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女子。

「是我。」大鬍子激動之時，聲音又大了些，卻不難聽出哽咽。「你娘親懷著你時，途徑海亳州，和護送的人走散了……」

成那邊已經結束了打鬥，他手中提著軟劍，逼近大鬍子。還沒來到身前，被李唐兒一鞭子止住了步伐。

「師父，這是我父親。」收回抵在大鬍子脖子上的手柄，李唐兒站在了大鬍子面前，眼神從負傷的景元身上劃過，看向成。

成眉頭微蹙，「唐兒，過來。」他不能將他的唐兒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缺席了十六年的父親又如何？

他後悔了，就在景元把劍刺進李唐兒肩膀的時候，恍然醒悟。師父所說的讓他回山，就是為了留出空檔殺了李唐兒。

死劫？呵，那又如何。

李唐兒搖了搖頭，「師父，天煞孤星的命格就罷了，我是你的死劫啊！」你又如何忍心，讓我明知此事，受盡良心煎熬？

「唐兒，那都是他們胡說的，你信我。」他以為可以放手，回歸師門，終了卻違背不了自己的心。

景元臉上被成的劍氣，劃出幾道紅痕，「妖女，既然有此覺悟，還不快快引頸自戮，報答大師兄的救……」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李唐兒一鞭子砸中胸口，飛出十丈開外。她眼中的殺意，攝人心魄，「我的事情，還容不得外人多嘴！」

成面上喜色閃過，還沒有上前，李唐兒又說：「師父，難道你要讓我背了這罪過嗎？」

眼看李唐兒步伐堅定，轉身離去，翻身上馬。成站在竹林中，飄飄灑灑的竹葉落滿了肩頭。

「放不下？」不知何時，周圍已經暗了下來。有一花白鬍子的老者，將奄奄一息的景元翻過身，塞了顆保命的藥丸。

揮掉成肩頭上的竹葉，老者和成相對站立。成的眼神這才有了焦點，「師父，我不在乎死劫！」

「胡鬧！」原本眉目慈祥的老者，瞬間變臉，眼神陰鷙。成被老者一掌打到了胸口，晃了晃依舊站的直挺。

竹林里只有風吹過，簌簌聲。過了半晌，成屈腿單膝跪下，「徒兒知錯，請師父責罰。」

看著成低下的頭顱，老者眼裡一抹厲色閃過，很快又恢復了他原本的慈祥。「回山之後，去領了五百鞭刑，水牢半年，自己思過去吧。」

成的手搭在膝蓋上，領了責罰。「徒兒……」

「景升、景月！」老者直接打斷了成的話語，喊了兩個人名，「帶罪徒景成回山。」

成抬起頭，眉頭緊鎖。「師父，徒兒要去……」老者彎下腰，手按在成肩頭上，一字一頓，「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