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落日染紅了海水，紅色的水光映射在九華台上。

白衡拍了拍手，一行弟子舉著用錦布蓋起來的東西進來了。

「我希望在送出我的禮物之前，諸位能夠陪我玩個遊戲。」

眾位弟子把東西放在他們面前。白衡道：「請掀開看！」

錦布之下只放著一個硯台，一支筆和一根竹簡……

「長樂，這是何意？」

白衡笑了笑道：「請諸位在自己的竹簡上寫上字，隨便寫點或畫點什麼都可以，寫完之後我來猜。」

顧逢道：「這算什麼？小孩子的遊戲？」

南朝一臉無語的樣子，舉起了筆：「……那好吧……」

……

這時，慕成雪突然道：「這不公平，竹簡是玄音君自己準備的，若玄音君作弊可怎麼好？」

「那子青說要怎麼辦？」

慕成雪不禁想：子青？白衡也太容易與人相處了，這就開始學著兄長叫他的字了。

「不如大家寫好後，讓我拿著竹簡讓玄音君猜好不好？」

「好啊！」

慕成雪寫好後，把其他人寫的竹簡收了起來。因為是按照順序收的，他又故意偷偷在背後調換了竹簡的順序。

「吶，好了，玄音君請猜吧。」

白衡從右邊的第一根竹簡猜起：「這個應該是一片六瓣雪花，是玉浮的家徽，應該是南掌門的吧！」

慕成雪：「不錯。」

「這個是顧宗主的吧，你寫得是你自己的名字。」

「正確！」

慕成雪轉過身去又把剩下的兩根竹簡偷偷調換一下順序，他又轉過身來道：「好了，接下來只剩我和兄長的竹簡了，請玄音君繼續猜吧！」

白衡笑了笑指了指最後兩根竹簡道：「右邊的是子長的寫的是『雪』字，左邊的是你的，寫的是『風』字。」

「玄音君可猜好了，若是錯了可不許反悔！」

「不會錯，我也不會反悔。」

慕成雪：「哈哈哈哈哈……玄音君猜得不錯，只不過『風』字是兄長寫的，『雪』字是我寫的。」

白衡擺出一副震驚的樣子，拿過慕成雪手中的竹簡看。慕成雪倒是被一反常態的白衡嚇了一跳：「怎麼了，玄音君？一個遊戲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白衡盯著竹簡看了一會兒，然後把那兩支竹簡收了起來。他又恢復笑意，只不過他的轉變令人覺得可怕……

「白衡……」

白衡笑了笑道：「就是，遊戲而已，是我太過認真了。現在禮物準備好了，諸位請到九華台的最高處看。」

慕成雪猶豫一下，他還停在原地不動，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瓊華島的全貌，也可以看到漫無邊際的滄海……

慕成風道：「子青便留在這裡吧。」

「是，兄長。」

慕成風在這一瞬間感覺愧對慕成雪，慕成雪怕水怕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他。白衡拉著他走了……

眾人登上了九華台的最高處。

「簌……簌……嘭……」

此刻，瓊華島深藍的空中升起了一盞又一盞的煙花。數千盞煙花升起在空中一齊綻放，五顏六色的火光映在大海上。

「簌簌…………」翻湧著浪花的碧海被火花光映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彩色的光影與煙花綻放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慕成風看著這些煙花有些出神：「長樂，這是？」

「怎麼樣，諸位覺得我這禮物可還好？」

顧逢拍了拍手：「果然是玄音君的禮物，當真是與眾不同！」

南朝道：「早就聽說白掌門的心思與旁人不同，果真百聞不如一見啊！」

煙花雖美，終究只有一瞬間……慕成雪在殿中也看到了那場煙花。那時候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有一天有人也為他放一場這樣的煙花就好了——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煙花。

白衡悄悄走到慕成風身邊輕聲道：「怎麼樣，子長？這場煙花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成的。」

慕成風唇角輕輕一彎：「嗯，尚可！」

「就這些？我本來想給你一個人看的，可你不能常常來這兒。所以我只能今天借著仙盟大會的由頭才能給你看。你就給我個『尚可』嗎？」

慕成風又笑了笑，他走近一點輕聲道：「謝謝你！」

白衡怔住了：「……」

煙花放完後，眾人又到大殿中。白衡又吩咐人把酒斟滿。他又起身敬在座的眾人。當然，他又把慕成風和慕成雪的酒換成鮮花汁了。

……

顧逢放下酒杯拿出了他的劍：「顧某早就仰慕長風君已久，也早就想和長風君一較高下了，不知今天是否有這個榮幸！」

南朝拍桌而起怒道：「兩派掌門私鬥，成何體統？」

顧逢道：「南掌門生什麼氣啊，長風君不是還沒答應嘛，再說兩人切磋一下如何算得上私鬥？」

慕成雪道：「恐怕要讓顧宗主失望了，家兄確實不便與你切磋。」

顧逢挑了挑眉：「慕掌門，聽說令弟仗著你是長青山的掌門幾度愈矩，不太懂規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沒有管教好令弟，可是慕掌門的失職啊。」

「你……」

慕成風連忙攔下了慕成雪：「我確實不與他門掌門私鬥，既然顧宗主想討教的話，那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地來一場對決，又何必在玄音君的地盤壞了和氣呢？」

「好，我就知道長風君是豪爽之輩。那我們何時對決？」

白衡這時突然走到他們兩人中間道：「顧宗主不會認真了吧？」

顧逢：「當然了，而且長風君都答應了，那就三日後在東潯一較高下吧。」

慕成風苦笑了一下道：「既然顧宗主那麼想跟我打，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兄長……」

「好，那我就先敬長風君一杯了！」顧逢拿著琉璃盞打算到慕成風面前敬他。可這時好巧不巧，白衡不知怎麼了竟摔倒了。「嘭呲！」顧逢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哎呀！真是對不住了，剛才我沒站穩，顧宗主沒事吧？」

顧逢沒好氣地看了白衡一眼，然後假笑道：「當然沒事了，倒是玄音君有沒有傷到哪兒啊？」

「無事！」

「那既然如此，我給長風君再斟一杯好了。」

慕成雪拽了拽慕成風的衣袖：「兄長……」

慕成風道：「那就多謝了！」

……

慕成雪總覺得顧逢突然獻殷勤有些不對勁。

……

宴會結束，眾人散去。白衡叫住了慕成風：「子長，今日難得來一趟，不陪我合奏一曲嗎？」

「改日吧，我定與你再合奏。」

「好，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