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趙潤之的猶豫，真藍淡淡一笑，開口道：「已經拔下來了，長不回去的，你若不要，便浪費了。」

趙潤之伸手，指尖輕輕的觸碰那根羽毛。

入手，溫潤寒涼，卻很是舒服。

抓過羽毛，趙潤之的視線，則是落在了真藍身上，格外的認真：「為何送我？」

真藍微微垂眸，接著便回道：「你喜歡，便送你。」

趙潤之抿了抿唇，忽然起身，然後沉默的扶起真藍：「你便是如此做，我也不會乖乖就範的，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我還是知曉的。」

真藍頓了頓：「我不是妖。」

趙潤之看著真藍，明顯是不信的：「我可沒見過哪個人長成這樣。」

說著，指了指真藍的翅膀，又拎起真藍的尾巴，送到真藍眼前：「人可不長翅膀，也不長尾巴，不過，你長得真奇怪，我還沒見過什麼東西，長成你這樣的。」

真藍抿了抿唇，貓耳動了動：「我是貓族，但不是妖。」

趙潤之挑眉：「貓？你除了耳朵和貓相似，還有什麼地方像是一隻貓的？你見過長翅膀的貓，還是見過長狐狸尾巴的貓？或者，你見過長了魚鰭的貓？」

真藍啞口無言，只能別開眼，不去看趙潤之。

趙潤之將真藍放在不太潮濕的地方：「我去找些幹草，不然你晚上發熱，怕是要有危險的。」

真藍輕輕點頭：「拿好我的羽毛，便不會有動物會傷害你。」

趙潤之腳步一頓：「你們妖都不分彼此的嗎？外面那些和你都不一樣，竟然也不會傷害你。」

真藍頓了頓：「我不一樣。」

趙潤之深以為然的點頭，然後便走了出去。

洞口，就有一些動物放好的幹草，這讓趙潤之有些奇異之感。

除了幹草，還有一些野果子。

看樣子，都是那些動物送來的。

趙潤之挑了一些不潮濕的幹草，這才回去。

卻看到真藍抬手，那老虎張口，竟然就要去咬真藍的手。

趙潤之連忙鬆開手中的幹草，幾步跑了過去，然後將真藍的手從老虎的嘴裡拉出來，護在懷裡：「出去！」

似乎，在老虎的臉上，浮現些許委屈。

真藍手上的血，蹭了趙潤之衣服上都是。

真藍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將手再度送到老虎的嘴邊。

接著，看向趙潤之：「那些孩子們過來，總歸不能白來的。」

趙潤之沉著臉，看著老虎在喝真藍的血，然後是其他動物。

就連食草動物，都來插了一嘴。

但真藍面色平淡，似乎一切都理所應當的樣子，讓趙潤之也不好說什麼。

好在，那些動物要的也不多，大概也就一滴血的樣子。

不過，真藍本身就因為那些傷而失了很多血，此刻面色卻更是蒼白了。

就連呼吸，也有些微弱了。

趙潤之抓過真藍的手，用力將衣服的布條裹在上面。

明顯，趙潤之是生氣了。

真藍抬眼，看向趙潤之：「我的血，可以讓他們更輕易修鍊成仙。」

趙潤之只是哼了一聲：「那些個我不懂，我知道，你失血過多會死！」

真藍視線微微有些無奈，但卻並未反駁。

真藍淺淺的閉上眼：「我有些乏了，休息片刻，有事叫我。」

趙潤之動作一頓，接著便放輕了。

然後，輕手輕腳的將幹草鋪在地上，又將真藍放上去，給真藍蓋上外衣，這才坐在一邊休息。

這時候，一個兔子將野果子推到了趙潤之面前，似乎讓趙潤之吃。

趙潤之略微皺眉，然後拿起果子去洗了一下，這才開始吃。

酸！

非常酸！

這就是趙潤之的感覺。

只是吃了一個，便在再也吃不下去了。

不只是酸，甚至還有些苦。

如果不是餓的狠了，他連一個都吃不下去。

入了夜，山洞裡有些冷。

真藍身子蜷縮起來，額頭也冒出冷汗。

趙潤之叫了幾次，也不見真藍醒來，卻發現，真藍是發燒了。

默默的嘀咕了一句『妖也會發燒』，便脫了自己的衣服，將真藍摟在懷裡，將兩人的衣服都蓋在上面，用作保暖，同時也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真藍。

趙潤之感覺，真藍很是奇怪，雖然額頭滾燙，但身子卻還是很涼，而且，不管他怎麼努力，也捂不熱。

手，在真藍的背上滑動，企圖徹底將真藍暖起來。

這個目的倒是沒達到，趙潤之卻有些心猿意馬了。

掌下的觸感，格外的好。

之前為真藍處理傷口的時候，並未敢怎麼去碰，現在忽然這麼事實在在的摸上去了，卻覺得有些放不開。

連帶著趙潤之的身子，也有些發熱。

雖然山洞之中漆黑一片，但是，趙潤之卻感覺，自己可以清晰的看到真藍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以及那淡色的唇。

唇上，傳來一陣溫涼又有些香甜的觸感，這才發現，他已經吻上了真藍的唇。

似乎這樣，還是不夠。

心裡，像是有一個貓爪子，在不斷的抓撓著他。

身體，也在叫囂著什麼，趙潤之手腳有些出汗，身子也很是緊繃。

一方面想放開，但身體卻不聽他的指揮，完全放不開，反而將人摟的更緊了。

似乎碰到了真藍的傷口，真藍淺吟一聲，聲音很低，有些沙啞，但依舊很好聽。

這一聲，卻像是在趙潤之的腦海之中炸開了。

有什麼畫面，就這麼浮現在腦中，但卻又好像說什麼都沒有。

趙潤之的身體，卻像是知道該怎麼去做，才能緩解他心中那份躁動一般，竟然就這麼壓在了真藍的背上。

真藍睡得很不安穩，身體的痛楚，讓他想醒來，但偏生意識又很是混沌，完全無法睜開眼。

感覺到像是有什麼，在觸碰著他的身體，這氣息很是熟悉。

身體略微有些抗拒，可卻完全動彈不了，用不上力氣。

趙潤之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整個人都像是雷劈了一樣。

他還伏在真藍的身上，感受著肌膚相接的觸感，似乎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愉悅。

但是，在看身下的人，原本沒有傷的地方，也多了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跡。

這些，都是他留下的。

趙潤之的面色，忽然就褪去了血色。

他……把一個男人……不對……把一個男妖……

想著，趙潤之只覺得全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