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9◆相談甚歡猜心逢迎
小說: 佛心劫 作者:祁少的猫 字數:2015 更新時間:2019-04-26 09:06:20
茗香閣之中,有一副對聯,但卻只有上聯,而沒有下聯。
據說,是茗香閣的老闆,在等有緣人寫出下聯。
這上聯便是:裊裊茶香照古迎今。
只是這下聯,有無數才子前去嚐試,卻最終只能敗興而歸。
於是,這對聯,便在這個圈子之中,成了近乎於絕對的名頭。
真藍視線掃過那上聯,接著便看向張清流:「清流兄可想過,這下聯該是什麼?」
張清流微微皺眉,然後便苦笑著搖頭:「曾也有過嚐試,但只覺其中意境,尚卻不足,便並未嚐試,不知藍兄可有想法?」
真藍為兩人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杯,在勉強微微搖晃。
霧靄的水汽,讓真藍的面容映入張清流的視線之中,帶著幾分隱約之感。
更是讓張清流移不開視線。
真藍低聲一笑,然後放下茶杯:「想法倒也有些,不過,這對聯,便是一千人之中,便有一千個想法,怕是沒人能說出,這茗香閣的老闆,到底在想什麼吧。」
張清流頓了頓,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對此,張清流是相信的。
畢竟,這對聯其實不算難,只是其中的意境不太好在掌握。
但也不能說,這來往才子,皆沒有能說到點子上的。
只能說明,沒有人,能說到那老闆的心裡,僅此而已。
若是要對個對聯,那倒是簡單。
但若是要猜測一個素未蒙面之人的思想,可不容易。
甚至,相當困難。
真藍掃了一眼對聯,接著便開口道:「是否,你們都在想,這對聯其實帶著一股子超脫感?」
張清流微微挑眉,然後便開口道:「那,不知藍兄以為如何?」
真藍抵消一聲:「前面,說的倒是超脫,但後面,既然提到了古今,那便必然所求不是淡泊名利,而是名流千古了。」
聽著真藍這句話,張清流微微一頓。
神色,到有些緊張了:「那不自知,藍兄對此事的看法,又是如何?」
真藍微微垂眸,聲音帶著幾分低沉,接著便開口道:「學以致用,不正是通讀詩書的目的嗎?
難道,讀死書,便自己只顧讀書,不去為天下謀福,不去為百姓謀福,便是對的嗎?
我素來,不喜那些酸儒,講什麼不為五斗米折腰,莫不是,那文人氣節,比不過天下蒼生嗎?」
真藍的聲音很淡,淡的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但是,那灼灼的視線之中,卻看得出來,這便是真藍心中的想法。
這一番說辭,自是讓張清流心中震撼了。
真藍這哪裡是在說那對聯?
而是在說張清流。
真藍要猜測的,自然也不是那明茗香閣主人的想法,而是在說張清流的想法。
想要最快速度的接近張清流,並且獲得張清流的信任,只能是和張清流同樣思想的人。
而張清流的思想,早在之前幾天的暗中觀察,被真藍掌握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說道,倒是手到擒來了。
這番說詞,以及這番說法,也都是真藍提前便想好了的。
張清流怔怔的看著真藍,那視線,像是第一次認識真藍一般。
許久,方才開口道:「倒是不知道,藍兄竟有如此報負。」
聽著張清流這句話,真藍眼中卻浮現些許無奈。
然後,便搖了搖頭:「我即便是有這樣一番報負,但作為一個文人,卻也無法施展,畢竟……」
說著,真藍嘆了口氣:「當今天下,正是外族亂我國土之時,單單只是靠文人,可改不了。
那需要統兵的將領,需要率領大好男兒,上戰場去建功立業,可惜,我素來身子羸弱,便是無法習武,當真是……」
一邊說,真藍的眼中,也染上了些許無奈。
張清流卻忽然覺得,真藍這似乎,不只是在說自己,同樣也將張清流的想法,以及張清流的感受,說了出來。
這般,便更是生出一種心心相惜之感。
真藍深吸一口氣,然後端起茶杯,對著張清流示意:「算了,不談這些平白擾了清流兄的好興緻。」
張清流執起茶杯,然後便與真藍對飲一杯。
過後,方才說道:「藍兄之所思,正是清流之所想,我與藍兄,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相似,能遇到藍兄,乃此生之幸事啊!」
說完,為真藍倒上一杯茶,又給自己添了一杯:「今日,雖然無酒,便以茶代酒,我二人對飲一杯!」
張清流這句話,說的倒是豪情萬丈。
真藍眸色一閃,接著便垂了眼,掩飾了眼中的情緒。
他這般說辭,是故意的。
只是為了得到張清流的信任,僅此而已。
說到底,也算是他欺騙了張清流。
不過,真藍卻不會收手。
而是拿起茶杯,與張清流對飲。
一番交談,兩人之間的關係,竟然就又近了一分。
不得不說,真藍對感情的拿捏,也相當到位。
此刻,雖然與張清流拉近了距離,但是卻並未讓張清流覺得僭越,反而有種兩人似是親兄弟一般的感覺。
若是讓張清流去形容此刻自己的想法,那一定就是『相見恨晚』了吧!
而真藍卻只是淡淡的笑,並未去回應這句話。
一番對飲,足足喝了三壺茶水,兩人方才離去。
真藍並未直接邀請張清流一同用餐,而是與張清流道了別。
如此,便不顯得過於接近了。
適可而止,這四個字,真藍此刻,是明白的。
雖然,前塵的記憶,已經在真藍的腦海中之中被洗去了,但是,那份明悟和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卻刻印了下來,並未遺忘。
如此,真藍自然知曉,該如何去做,才能讓兩人的關係,長久的維持下去。
真藍求的,可不是這一朝一夕的惺惺相惜。
而是此生此世,張清流都無法逃離的深刻感情。
所求甚多,自是不急於一時。
真藍深吸一口氣,跨入自己的房間之中。
臉上卻沒了與張清流交談中的那種愉悅,而是一種深深的疲倦。
抬手,揉了揉眉心,真藍只覺得,他很累,從靈魂之中透露出來的疲憊,似是讓他想要一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