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薇薇皺了皺眉頭，眼神偷偷瞟向了靜靜吃著飯的童畫，沒說話。

陳默身邊那個女孩子嚷嚷道：「你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薇薇有沒有男朋友，跟你有關係嗎？」

陳默笑的一臉痞氣：「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是好癩蛤蟆。」

那女生顯然沒想到陳默臉皮這麼厚，被他一句話噎住，只好一個勁兒的翻白眼。

童畫忽然抬起頭看著陳默，笑的一臉陽光燦爛：「吃飯的時候別說太多話，對消化不好。」

話說得是很體貼，但這語氣，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賀薇薇看向童畫，臉上很明顯有了些喜意，清了清嗓子，猶豫著開口道：「童畫，你有沒有聽到一些傳聞……」

陳默笑眯眯地看著童畫，毫不掩飾的期待，和暗戳戳的不屑。

這傢伙肯定會為了他的天使形象演戲的。

童畫淡淡地瞟了眼笑盈盈的陳默，低頭吃了一小口米飯，問道：「什麼傳聞？」

賀薇薇沒有答話，對著陳默旁邊那個女生，偷偷地使了個眼色。

那女生會意，立刻接話了：「就是上次九班的捐款失而復得的那件事啊，那個小偷，現在就坐在……」

「何倩！別說了！」賀薇薇適時地開口，打斷了女生的話。

一副善解人意，照顧陳默面子的聖母模樣。

陳默暗自搖了搖頭，女生就是女生，就愛耍這些心機，有什麼不滿直說不好麼。

不過就憑心機這一點，童畫和賀薇薇還真是挺般配的。

童畫微微笑道：「都是些謠言而已，管那些做什麼。」

「不是謠言，是真的。」那個叫何倩的女生又說道，「那天就他一個人留在教室里做衛生……」

童畫打斷了她的話，露出陽光又禮貌的微笑，丟出一句文縐縐的話來。

「謠言止於智者。」

這話接的相當漂亮，若是繼續說下去，就等於承認自己是傻瓜了。

聽童畫這樣說，何倩果然就閉上了嘴巴。

賀薇薇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目光幽怨地看著童畫，顯然想不到，他居然會這麼維護陳默。

陳默毫不遮掩，笑得一臉開心。

童畫神色如常地吃著飯，完全沒有哄一下賀薇薇的意思。

賀薇薇的臉色從多雲變成多雲轉陰，呆坐了一會兒，小嘴一撇，端起餐盤起身走開了。

「薇薇！」賀薇薇一走，何倩也趕緊站起來跟了上去。

陳默笑眯眯地看著童畫，語氣里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她走了哦，好像很生氣，不去哄哄她麼？」

童畫避而不答，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要是喜歡，你去哄。」

陳默連連搖頭：「哪能啊，朋友妻不可欺。這種事還是你自己來吧。我吃完了，先走了。」

說完不等童畫反應，站起身來就離開了食堂。

回到教室坐下，陳默這才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著童畫發過來的兩個表情，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思考了老半天，陳默決定直接無視他。

放學回到家，躺到床上的時候，陳默才給童畫回覆：對不起，白天手機沒電了，現在才看到……

童畫那邊很快就回覆了：沒關係的。

過了會兒，又發過來一條：今天在食堂碰到你，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

陳默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回想起了中午在食堂，童畫發完微信，看著他的那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陳默記得楊萌的家離學校很近，中午都是回家吃飯的。

而且，童畫若真的跟楊萌說話，楊萌不可能不理他。

這句話是在試探。

怎麼回覆都不對，不回也不對。

童畫這個人精，十有八九已經發現了真相。

這根本不是試探，而是得意的挑釁。

系統！呼叫系統！你說，你是不是偷偷給童畫開天眼了？

這貨怎麼什麼都能看出來？根本不科學啊？

系統：呵呵，你自己造出來的高智商主角，你問我？

我去！我去！我去去去去！

陳默一把將手機扔在了床上。

看來，此路不通。

論心機，根本玩兒不過他。

現在的情況，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童畫肯定更加確定，陳默很在乎楊萌了。

陳默扶住了腦袋，哀嘆了口氣。

對不起啊妹子，操作失誤。

不僅沒把你拉出火坑，反而還給對方送了個人頭。

微信忽然又彈出了一條信息：

今天中午在食堂，你吃飯的樣子，真可愛。

陳默瞬間頭皮一麻。

這個神經病！死病嬌！肯定是故意發這些話來噁心他的！

然而還沒完，微信一條接著一條：

不說話的時候很可愛。

說話的時候更可愛。

笑的時候也很可愛。

生氣的時候，最可愛。

停頓了一會兒，又發來最後一條：

你生氣時的樣子，真的是可愛極了。

陳默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節泛白，手背上青筋直冒。

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壓下了把手機扔到牆上去的衝動。

冷靜，鎮定，不要生氣，不要激動，不然就正合了他的意！

陳默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一臉惡寒地退出了微信登錄。

眼不見為凈。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一個虐點很快又來了。

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

陳默沒有填報任何項目，然而第二天公布參賽名單的時候，陳默卻在名單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接力賽跑。

這是在走原文劇情，所以陳默知道，是誰寫了他的名字。

陳默也沒有去找班導要求換人，他知道是什麼結果。

能說出「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就只欺負你呢」這樣的話來的老師，陳默也不指望她能發什麼善心。

名單公布以後，毫無意外的，陳默又被群嘲了。

「就他還參加運動會？有沒有自知之明啊？」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有了他，這回接力比賽咱們班肯定能拿第一！」

「啥意思啊？他有那能耐？」

「小偷肯定跑得快啊！因為——經常被警察追著跑啊！」

「哈哈哈哈哈哈……」

鬨堂大笑。

咔嚓一聲，陳默手中的鉛筆被他捏斷了。

陳默回過頭，斜睨著說話的那個叫田彬的男生。

成績中等，長相一般，平常看起來很老實。

此刻正因為自己的「機智」引得鬨堂大笑，在沾沾自喜。

系統，呼叫系統，我可以揍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