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妤從衣櫃中胡亂拿了一條裙子，剛想往身上套，卻聽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手腕上溫柔的觸感。

「我不喜歡這個顏色，換一件。」

封妤僵硬地轉過頭去，觸及到謝芸含笑的目光的剎那，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神出鬼沒，陰魂不散，恐怖如斯。

幾乎是瞬間，封妤在心中給謝芸打好了如上幾個標籤。

謝芸倒是全不在意她那扭曲的面容，從她手中奪下那條水紅色的長裙後便隨手扔到了床上，如同丟棄一件垃圾。

之後，謝芸優雅地轉過身去，對著衣櫥中的衣服挑選起來。

纖長的手指劃過一條又一條裙子，謝芸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他喜歡你穿裙子？」謝芸突然轉回身問道。

毫無疑問，這個他又是指方昊。

快到七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穿裙子原也正常。只是，謝芸的表情很明顯另有所指。

察言觀色是封妤的看家本領，她很快就品出了對方話里的意思，臉上浮起一抹尷尬的紅暈。

封妤的反應無疑是默認了，確認這一點後，謝芸的語氣卻變得嘲諷起來，「看不出來，他還挺禽獸的，這麼急不可耐。」

說著，指尖又輕輕碰了碰鎖骨處的痕跡。

再次被觸碰，封妤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後退了一步。

小貓咪這次又變成受驚的小鹿了呢。

這麼想著，謝芸的心情愉快起來，轉過身去繼續挑選起了衣服。

封妤卻是快要被她喜怒不定的變化給嚇哭了，縱使會察言觀色，她也實在猜不透謝芸時不時變臉背後的深意。

猜不透就會害怕，一害怕就會亂想。誰能知道，在謝芸挑選衣服的這段時間裡，封妤都快把遺書構思完成了。

「好了，就這條吧，勉強還能看看。」說著，謝芸將手中的裙子遞了過去。

封妤接過後看了一眼手中的裙子，是一條米白色帶蕾絲邊的連衣裙，款式很飄逸很仙女，卻是她很少會搭配的風格。

要問她最經常的搭配是什麼，那當然是妖艷賤貨風格了。

什麼露肩，露背，若隱若現，吸引目光這才是她追求的效果好嗎！

像這種清新甜美的風格她只有在釣魚初期才會嚐試。

可眼下……

偷偷看了一眼謝芸，她似乎不得不從。

「我知道了，我這就換。」封妤認命地說道。

謝芸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看來很是滿意她的順從。

「那個......」封妤有些猶豫，說話也變得吞吐起來，「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出去？」

「為什麼？」謝芸反問。

好，好一個理直氣壯的問題。

「因為，因為我要換衣服。」封妤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像個良家婦女一樣扭捏，可她是真的不好意思當著眼前這人的面換衣服，如果是朋友也就罷了，可她是上門來算賬的金主的原配，這樣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沒有不讓你換，還是說......」頓了頓，謝芸挑眉道：「你在害羞？」

哈？

封妤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調情的話語，她竟然從原配口中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