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就高領毛衣，大衣，雖然加絨但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的褲子和馬丁靴，穿在身上，我真是太帥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尹竹深深感嘆道自己的不要臉。

冷冷的風拍打在自己臉上，尹竹縮了縮脖子，先拐到銀行里，看秦雯給自己的卡有多少錢，把卡插到卡機里，看著後面出現的數字，「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零？」

尹竹揉了把眼睛看著上面的數字，七個零，好像自己可以混吃等死好一段時間的感覺，沒記錯的話之前自己還有一套房子的來著，想想還挺開心的。

這種五斗米折腰的氣質應該不屬於自己才對，尹竹晃了晃腦袋，把卡揣回到自己的包里，然後打車。

關上車門，坐在暖和的車裡哈了口氣，「師傅，Y大南門。」

「嗯。」司機有些年輕，帶著大墨鏡，嗯了一聲。

尹竹看著司機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因為坐的是後排，並不能看清楚司機長什麼樣子，但尹竹有種奇異的直覺，覺得這就是趙泊今。

「趙泊今？」尹竹試探性的叫了出聲。

司機的腳果然慌亂了一下，車子差點就熄火了。

尹竹抽了抽嘴角，「您家倒閉了，現在還兼職開計程車？」

趙泊今從鏡子里看了看尹竹的臉色，「我花了兩千塊錢從司機那兒租的，待會兒還得還。」

尹竹懶得聽趙泊今解釋，把腦袋轉到窗子外面，看起來窗子外面的風景。

以前自己坐趙泊今身邊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尹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之間自己還坐這個位子上用言語勾引過趙泊今，想到這兒，尹竹在腦海里踩了踩自己的小人，丟人。

車開到學校門口，尹竹剛要下車就聽見趙泊今的問題，「今天下午多久來接你？」

「謝謝，不需要。」一邊說著一邊甩了好幾百現金給了趙泊今，「不用找了。」說完就直接往學校里走去。

這工作不會也有趙泊今的一份吧？尹竹心裡敲鑼打鼓起來，站在四樓的過道上，朝底下望去，下面的學生零零散散的分布著，尹竹把自己的身子靠在圍欄上，給艾琳撥了一個電話。

對方好像有點忙，電話那頭一片嘈雜，「什麼事？東西放那邊，嗯，對。」

「哈？」

「沒跟你說話。」艾琳往外面走了幾步，周圍安靜了一點，「陶馥要辦攝影展，我在這兒幫忙，你有事嗎？沒事也過來幫忙。」

「我…應該算沒事吧。」剛面試完，說等通知，還要一個禮拜的時間，不過自己明明是找艾琳說話的，怎麼打起白工來了，「我想和你嘮點事。」

「啥事？」艾琳轉開一瓶飲料，喝了一口汽水，發出舒服的喟嘆，「你明天來幫忙唄，還有三天就忙完了，到時候你剛好可以參觀一下我媳婦的作品。」

「嗯嗯嗯，好好好，我明天來，可以聽我說話了嗎？」尹竹十分敷衍的答應道。

「說吧，說吧。」艾琳找了一個台階，吹了吹上面的灰，認真的開始聽尹竹講話。

「我感覺趙泊今在入侵我的生活，想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煮了我。」

「此話怎講？」艾琳方向手中的飲料朝旁邊的陶馥勾了勾手指，然後打開了免提。

「他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家裡，完了我打計程車還遇到了他，還裝可憐，故意穿很薄蹲門口。」

「好變態。」艾琳檢討到。

「對啊，太過分了。」尹竹憤憤的附和道。

沉默了一小會兒，艾琳用疑問句問道，「你想原諒他？」

「呵，怎能可能。」

「那就別想了，他覺得沒意思，沒盼頭，自然就走了，明天過了幫忙吧，有事做就不會想他了。」

「嗯，知道啦。」尹竹掛了電話，看著湛藍的天空，長嘆一口氣，把大衣緊了緊，準備回家了。

都快12月了，快過年了，以往都是跑艾琳家蹭吃蹭喝，這次試著一個人過吧，總去當電燈泡也不好。

站在學校門口，尹竹就瞧見了趙泊今的計程車，把臉別過去，當做沒看到的樣子，點開打車軟體，開始叫車。

趙泊今看尹竹不理自己，把車開到了尹竹的前面，尹竹看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車子，抽了抽嘴角，轉身去尋找別的空地。

剛站定，趙泊今又滑著車子，開到了自己的眼前來，尹竹感覺到自己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你玩夠了沒有。」

看著表情一臉茫然的趙泊今，尹竹氣的錘了一下車子，「別給我裝傻，離我遠點。」

「可是…」

「什麼可是？」尹竹怒氣沖沖。

趙泊今垂著眼睛，抿了抿嘴。

尹竹看著趙泊金裝的可憐兮兮的樣子就莫名煩躁，關了打車軟體，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送我回去。」

趙泊今嘴角上揚，臉上帶上笑。

尹竹默默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吸了吸鼻子，「尹竹，你不能心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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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竹：…我覺得不行。

我：甜不好嗎？

尹竹：…我覺得不行。

我：你是復讀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