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蘇枕白坐在椅子上，江川笑眯眯地坐在他身邊，滿桌子的菜，動也不動。

蘇枕白硬著頭皮吃了一小口，再也吃不下了。

堵了東西在胸口，嘴裡什麼滋味都有。

「江師兄，我臉上沒花，你看著也不會飽。」蘇枕白的聲音帶了點笑意。

江川一笑，忽然，撐著下巴，「蘇枕白，你有想過，未來的一半嗎？」

就像一支箭剛好射到自己的心臟，扎到中心。　　

蘇枕白喃喃道，「我還小，沒家世，也沒職業，想這些做什麼。」

「這不還沒畢業，你考慮這些做什麼。」江川咧嘴一笑，「讀書的時候，我們最單純，一旦畢業了，哪兒有人正兒八經和你談戀愛。」

「師兄，你想談戀愛了？」蘇枕白看著他，手上的筷子停在半空，胃開始反酸。

梭俞有點不耐煩地敲打著桌子，好幾天了，蘇枕白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給自己打。

學業忙——今天是周末。

還是沒有聲響。

這是在躲自己。

當初的確是自己衝動了，蘇枕白都應了下來，萬事大吉啊。

「蘇枕白，你現在在哪？」梭俞沉聲道，「趕緊給我過來做飯。」

蘇枕白的臉刷地掉下來，還是來了。

「好，我馬上過來。」

掛點電話，蘇枕白抬起頭，看向正一臉盯著自己的江川。

「我朋友剛剛打電話過來，有點事，我先走了。」蘇枕白歉意一笑，站起身，就要奔向外面。

沒看出他異樣就不是十多年兄弟的江川。

他急忙站起身，跟了上去。

「誰？有什麼事，正好我沒事做，和你一起啊。」

蘇枕白哪裡敢讓江川跟著自己，他答應過梭俞，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蘇枕白皺著眉，故作淡定道，「他不認識你，不希望看見外人。」

「可我是你好兄弟啊。」江川笑道，「你告訴他，不就成了嗎？」

蘇枕白僵住，他有一種直覺，這兩人見面，絕對沒好事。

「不，不用了。」蘇枕白眨眨眼，「他發燒了，心情肯定不好，下一次，等他好一點，我一定把他簡紹給你。」

江川看出蘇枕白的緊張以及一抹驚慌，不忍拆穿，對著蘇枕白安慰似的笑笑，「成，你先去。反正今天也不查寢，晚歸也不會有事。」

蘇枕白點點頭，趕緊跑開。

這一停留，又耽擱了好幾分鐘。

等到蘇枕白到梭俞的公寓，已經是半個小時了。

蘇枕白氣喘吁吁地在玄關口換鞋，他急著走去廚房，嘴裡淡淡道，「我到了，你想吃點什麼？」

梭俞坐在沙發上，目光懶散下泛著冷漠，他口氣不善道，「申請書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蘇枕白像是沒人揪住小尾巴，渾身都動彈不得。

「還在審核——」

「審核？還要幾天？」梭俞煩躁地皺著眉，「你沒催嗎？」

蘇枕白一愣，還能催？

梭俞不爽道，「你到底有沒有吧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為報告了就完事？管了前期就不管後期，你就是這樣做事的？以後，出入社會，誰敢用你！」

蘇枕白被罵得抬不起頭，自己有錯在先，也怪不得別人。

找到圍裙，穿在身上，蘇枕白來到客廳，淡淡道，「你先吃什麼？」

梭俞窩了一頓子的火，正好沒地方發泄，聞言，他抬起頭，冷冷道，「就你，還會做什麼菜啊。你比得上平日給我做菜的老師傅啊！」

「那你叫我來做什麼？」蘇枕白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這眼神，看得梭俞又是一陣不爽。

他靠在沙發上，活像個大爺。

「我叫你過來，你就得過來。這是你欠我的！」梭俞信誓旦旦道。

蘇枕白自知自己理虧，只好不說話。

桌上只有一瓶開封的酒，也沒個菜。

蘇枕白抿了抿唇，幹幹道，「你吃飯了嗎？」

「沒呢！」梭俞冷哼一聲，「就等你給我做。」

剛剛還說不想吃。

蘇枕白嘆了一口氣，走向雪櫃，一溜煙下來，拿了點白菜與雞肉。

「吃辣不？」

「可以。」

「有忌諱不？」

「和你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