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玖第二天出了院，顧東真的直接拖著人上了林子歆那。

原本在和顧溪討論後期製作問題的林子歆，見著方一玖突然出現，還嚇了一跳。

「你不是昨天還病著嗎？怎麼就來了？」

顧東狗腿子一樣的在旁邊諂媚：「林導，這哪裡敢耽誤你的事啊，這不退燒了就趕緊過來了。我們溪姐也說了……」

趁著顧東和林子歆說話的功夫，方一玖站在邊上，趾高氣揚的狠狠的剜了顧溪。

顧溪視若無睹的態度更是氣的方一玖牙癢癢。

好你個顧溪，盡欺負人！

這邊顧東和林子歆說好了，林子歆就叫上了器材準備到位：「方一玖，你先看看台詞，等會兒爭取一條過。」

方一玖看著眼前這女孩子抬著頭和自己說話，還有些吃力的樣子，微微的蹲了下身子：「林導，我在車上看了劇本，記得台詞，就這麼拍吧。」

林子歆顯然沒想到方一玖真的會這麼敬業，還有些猶豫。

想了想還是不耽誤時間了，直接開拍吧。

不用和鍾衍對戲，方一玖收放自如，很是舒服。好幾個鏡頭，其中一個長鏡頭，都是一遍過。

坐在熒幕前的林子歆看了看顧溪，又看看方一玖，都忍不住讚歎：「溪姐，這方一玖真的是個人才，怎麼就沒火呢？」

顧溪笑而不語：習慣了獨自在山腳看風景的人，如果山頂的風景不是足夠好，怎麼會想登頂呢？

顧溪今天本來就是過來和林子歆談論關於後期等一些製作問題的，趕巧算是碰上了方一玖殺青，收工後就說請吃飯。

方一玖想，成吧。雖然感冒了，這食慾倒是好的很，也是奇怪。

天氣涼了，自然就是吃火鍋的季節，即便沒有到冬天。

顧溪讓顧東開車跟在自己後面，去了家老火鍋店，估計是出來的晚了，人滿為患。

方一玖站在門口望了眼：「人挺多的，估計沒位置。」

顧溪也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往裡走，方一玖和顧東也在身後跟著，帶了個口罩。

看見顧溪走到前台找了個人說了幾句話，就說有位置了。

落座的時候，方一玖還好奇：「溪姐，你認識？」

「我可是老顧客了，我帶到這來吃的人沒上千也有幾百，給老闆帶了多少生意啊，騰個位置怎麼了？」

見原先和顧溪說話的人拿了單子過來，讓人點單，無意間瞄了一眼方一玖，想說什麼又沒說，最後沖顧溪說了句：「點好叫我。」

顧溪「嗯」了一聲，使喚顧東：「你點」，邊說邊搜包里的煙和打火機。

方一玖看她點了煙，也沒出聲。

顧東倒是小聲提醒了句：「溪姐，抽煙對皮膚不好。」

「哪裡來的那麼多話，你點吃的就是了。」

最後因為顧忌到方一玖剛退燒，還是點了個鴛鴦鍋，不敢讓他吃的太辣，萬一辣了，還能用清湯那邊的鍋底過一下辣。

三個人，滿滿的上了一大桌，方一玖下了口罩，安安靜靜的吃，也不說什麼。

吃到後來覺得不盡興，顧溪又要了幾瓶酒。

「溪姐，你明天不是還有工作嗎？喝這麼多酒，會不會起不來？」

顧溪受不了顧東的念叨，沖方一玖抱怨：「方一玖，你就不能管管你助理，婆婆媽媽的，老媽子一樣，念叨的我腦子疼。」

方一玖看看委屈的顧東：「他不是你的狗腿子嗎？」

顧溪看了眼顧東，挑起他的下巴，看似輕佻，笑出了聲：「這長相，要真是我的狗腿子，我還真是賺到了。十九，你小心著點，哪天你惹我不高興了，我就把你一腳踹了，捧我們顧東做大明星。」

顧溪放開了顧東，顧東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辣椒辣的，臉色微紅。

方一玖吃了一口碗筷的魚豆腐，被辣椒嗆了一口，又喝了口果汁：「先不說你能不能把人捧上去，你要敢把我踹了試試。」

顧溪看了眼坐在自己正對面的人，見他臉色變了，神志立刻清醒了些，又給自己杯子里倒酒：「不過是玩笑，那麼認真幹嘛？」

低著頭吃飯的顧東，沒發現兩人的異樣。

結賬的時候，顧溪要付錢，老闆卻說什麼都不讓給。

看著扶著顧溪的方一玖，發現他沒戴口罩，還愣了一下。

「真不用，溪姐你總帶人來，這頓就算我請你的，喝了這麼多酒，快回去吧。」老闆還順勢提醒了一下方一玖口罩的事情。

方一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道了謝，又戴上了口罩，只是因為有一股子火鍋味，出了門口就給摘下了。

把顧溪拖上車，讓顧東先回去：「我送溪姐回去吧，你先回去。」

「那你等下怎麼回家？」

「打車回去就行了。」方一玖邊說邊上了顧溪的車。

車子開沒開動，顧東卻怎麼都不放心：「你口罩還是戴上吧，萬一被拍到了，明天又出些不好的事。」

「剛才出門都沒戴，要被拍早拍到了。你先回去吧，我送溪姐回去。」

顧東實在沒有立場去說方一玖什麼，也知道兩人關係友好，沒什麼借口，就只能答應了。

方一玖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裝醉的人，什麼都不說，發動了車子，往顧溪家的方向開去。

車子晃晃悠悠的，讓人有些想睡，顧溪覺得自己胃裡的酒水都要被晃出來了：「方一玖，你故意的吧！」

「肯說話了？你不是能耐到敢踹了我嗎？」和顧溪獨處時候的方一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顧溪睜開眼睛，看看方一玖，又看看車子前頭，夜晚的燈光總是多彩的，可顧溪總感覺夜晚的自己就像是躲在這些燈光的陰影之下，壓抑的難受。

「出什麼事了？」方一玖問她。

顧溪搖搖頭，停頓了幾秒又說：「今天看到你拍戲的時候，想起小懿和我說過，你天生就是吃演員這碗飯的。」

方一玖沒想到顧溪會突然提到方懿，讓她不要再說。

顧溪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什麼緣故，偏偏還停不下來了：「十九，我錯了，現下的每一天對於我來說，都像是煎熬。如果，如果當時死的人是我，那現在承受這份煎熬的人，是不是就是小懿了？」

「顧溪，你醉了，別說了。」方一玖的手輕微發抖，顧溪瞧見了，冷笑一聲，「十九，你在害怕嗎？」

「別說了。」

「方一玖，你恨我嗎？」今夜的顧溪，在挑戰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