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老闆今天怎麼這麼晚開張啊，可是等著你這一口呢！」

「是啊，這不吃一口你做的煎餅還真的是饞的緊！」

姜粟穩下車，緩了緩氣：「睡過了，有些起晚了！」

「來來來，小老闆，來一份加肉加蛋的，要多加點鹹醬！那醬的滋味兒，是別家沒有的！」沖在前面的漢子熟練的掏出銅板仍在了小板車的前面。

「哎呦喂，人家小老闆都還沒放穩車呢，你可擠什麼擠！」

動作熟練的將小車停放好，從車兜兜裡面拿出慢慢一桶的米糊，打開車板，露出滿滿噹噹的料：「好嘞，張大哥，再等一下哦！我把灶頭燒旺一些！」

「哎，不急不急，火旺做出來好吃！」張武豪放的一甩手，「你做好了拿過來就好。」

「好嘞，您坐著多吃點餛飩，田嬸子做的餛飩可是好吃了，又大又香，料也足！」

姜粟打開灶頭的通風口，又墊著抹布打開鐵板，往裡倒了一些煤炭。

「哎呦，米娃兒這嘴可真甜，田嬸兒給你下一碗，堵堵你這小嘴兒！」旁邊早早就支起來的攤子里，走出來一個一臉笑容的嬸子。

「哎！？米娃兒，你那哥，今兒個怎麼沒有一起來？」

姜粟一邊打著蛋做煎餅，一邊和他們聊著天；「屠烈去東邊的酒館了，昨個回去看了看，放下的繩子裡面踩中了些玩意兒，拿去賣了！」

「哎呦，是個厲害的！」

「是啊，很厲害的！」姜粟利落的用油紙包好東西，給坐在桌子上的張武送了過去。

隨著太陽一點點拔高，陽光開始變得熱起來，姜粟也伸了伸腰，早高峰是過去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來來，常常。」另一邊收拾桌子的田嬸兒快速的下了一碗餛飩，「來吃點兒！」

「謝謝田嬸兒！」

姜粟沒有推脫，爽快的坐到了桌子上，吃起了小餛飩，味道真的是不錯呢，古時候的原汁原味兒！

「阿婆，再給我下一碗面，兩份的！錢你自己去車上拿唄！」姜粟吸溜著小餛飩，看著日頭也差不多，朝著旁邊的田嬸兒說道。

「好嘞，下足了量！錢就不用了！」

「那怎麼行。」姜粟咽下一勺湯水，搖著頭堅持。

「怎麼不行！你們兩個一會兒給點肉，一會兒送個煎餅的也沒收嬸子錢，這點面這麼就還要收錢了呢！」田嬸兒往水裡下足了分量的面，又燙了幾根青菜。

「好好好！」看著田嬸兒瞪過來的眼神，姜粟縮了縮脖子，不再堅持，以後在多送點東西就行，嘻嘻。

「回來了！」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身後傳來屠烈的聲音。

姜粟一仰頭，喝完了剩下的湯，然後舉起空著的左手，晃了晃掌心。

剛放下手的空碗，姜粟的手中就多了一個油紙包，「這個是啥？」

每次屠烈拿著東西去換錢的時候，總會帶來一些零嘴兒，讓姜粟做煎餅的時候能嘴裡有點味道。

本來屠烈是打算自己上手頂姜粟一會兒，讓他能夠出去自己買著吃一些，但是沒辦法實施。

一方面，屠烈神仙小姐的手，做不了吃食，味道有姜粟的醬料打底倒也差不了，但是，那技術，那賣相，還是算了吧。

另一方面，唯一一次嚐試，屠烈看著姜粟一個拐彎就沒了人影，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旁人都不敢靠近攤位，連熟客都來的顫顫巍巍的。

「喲，這是粉糕啊！」田嬸兒看著姜粟打開了油包，好奇的看了一眼。

「田嬸兒來一個！」

遞過手後，田嬸兒不客氣的拿了一個，這東西兩文錢一小個，可捨不得經常買。

「去吃面去！」姜粟站起身，唱著粉糕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攤位，踢了踢屠烈的小腿。

「恩！」屠烈大步走了過去，看著田嬸兒收碗的動作：「不用收了就用這個碗放。」

「哎，行！」

滿滿噹噹的一碗面，屠烈低下頭，拿著同一雙筷子呼嚕兩口，就下去了小半碗。

「吶！」從後面伸過手，遞過來一個滿滿都是佐料的煎餅。

接過煎餅後，姜粟臨走前調皮的拍了拍屠烈的頭，然後飛回攤位繼續做餅。

站在攤位前面的熟人看到這一幕，暗自的驚嘆著。

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還是對這個屠烈敬而遠之，更別說交談了，看到姜粟的動作，他們也只能驚訝一下了。

「哎呦，小老闆，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吃這麼好的煎餅啊！」看著屠烈手裡慢慢噹噹的料和那油滋滋的肉醬，一個拎著菜擔子的小夥子酸溜溜的說道。

「可以呀，給錢就有！」姜粟遞過煎餅，笑著調侃著。

「哈哈哈！」

……

看著菜都差不多了，姜粟合起通風口，收攤。

趁著餘溫，姜粟做了兩個煎餅，一手拿著一個，然後往旁邊一站，自己啃著一個，另一個時不時遞給屠烈，看著屠烈動作麻利的收拾東西。

「等過段時間，把家裡的東西用完，我想先不賣一段日子，再過一兩個月，也要秋收了！」

「隨你！」

「然後，雖然不出來賣煎餅，我可以做點肉醬出來賣，就是不想用他家的豬肉！」姜粟遞過煎餅，沒好氣的說著。

「我出來買！」

「恩！不能買和他合作的肉攤！」

「好！」

姜粟點了點頭，看著屠烈推起了車，狠狠的咬了一口煎餅，跟著走了上去。

當初屠烈和屠大分家鬧了半天，想著屠烈拿回東西就好了，沒想到後面幾天沒一個安生！

第二天一個大早，屠大帶著一頭沒了腦袋的豬上門堵在了屠烈家門口，里里外外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兩家人分家的時候，屠大本來是怎麼也不答應，鬧了好久，說著一些難以入耳的話。

連里正和屠家遠方的證人都聽不下去了，僵持了好久。

最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見屠大家裡的一陣一陣的叫罵一下子戛然而止，沒一會兒，里正和屠家長輩就恍恍惚惚的走了出去，屠烈也跟著後面，拿著東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