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紅著臉低著的頭，有些摸不清嚴冬的意思。

他前二十六年都一門心思鑽到自己的畫里了，沒談過什麼戀愛，一朝遇見個這麼喜歡的人，也不敢貿貿然出擊，更不知該怎麼出擊。

好不容易才和心上人搭上話，生怕自己那點兒喜歡的小心思暴露出來了，讓嚴冬心生厭煩，將他推得遠遠地，那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夏北故作鎮定地拍了拍包，歪著頭朝嚴冬露齒一笑：「那我畫完送給你好不好？」

說著往嚴冬的身邊又坐了坐，大腿貼著大腿，腳踝挨著腳踝，潮熱的肌膚一觸便擦出火星子般的灼燙，夏北沉溺於嚴冬眼中的斑斕燈火，深邃而明熠。

嚴冬頓時呼吸一滯，如暖玉般的肌膚貼著自己，與直接觸碰又有很大不同，像是觸上什麼細小的電流，酥酥麻麻地附在他的肌膚上，臊著他，勾著他。

夏老師的腳踝很細，卻不似像女孩子那般圓潤柔和，突兀而略顯嶙峋的骨骼和肌腱，似乎都在透著他柔軟外表下的不羈與恨勁兒。

嚴冬的大手穿過夏北柔軟的髮絲覆蓋在纖細的後頸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著：「好，夏老師的畫，我得好好裱起來，掛在床頭，每天一睜眼一閉眼就能想到夏老師。」

見夏老師眼角眉梢都透著抑制不住的欣喜，嚴冬微微勾了勾唇，總覺得夏老師這會兒像是個慵懶撒嬌地貓兒一般。

倚著他，貼著他，撓一撓他的下巴還不知足，慢吞吞地翻個身，伸著四個粉粉的小肉墊兒，露出淺色柔軟的絨毛，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你吃晚飯了嗎？今天走的時候光顧著和你說話，忘了結賬了，要是沒吃，我請你。」

夏北將包抱在懷裡，半低著頭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睫毛微微顫抖著，說話時緋色又漸漸爬上眉梢。

明明知道夏老師只是有些面薄，可偏生讓嚴冬覺得那上翹眼尾沁滿了迷濛的醉意。

嚴冬突然有些嫉妒夏老師懷裡的包了，心口裡冒出點兒酸意，若是夏老師抱這的是他，想來那水潤的唇應該是貼在他的額頭上了。

嚴冬搖了搖頭，拒絕的話怎麼都開不了口，嚴冬輕笑一聲，笑自己卑劣：「讓夏老師破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夏北站起身來笑道：「可別跟我客氣，我以後還想天天去嚴老闆那兒蹭飯呢。」

「夏老師說的話我可記住了，要是哪天沒按時來，我可掂著飯追到你學校里去！」

這會兒人雖少了些，可融進人流中，難免還是摩肩接踵地，嚴冬順手接過夏北的包，虛攬著夏北的肩膀，將人嚴嚴實實地護在懷裡。

還低著頭對夏老師心虛地解釋了一句：「人多，我得好好護著金主大大。」

夏北紅著臉清了清發幹的嗓子，手指捏著點兒嚴冬的衣角，眼裡摻雜著戲謔：「別人都是金主爸爸，怎麼到了我這兒就成金主大大了？」

嚴冬眉頭一挑，壞笑著將嘴唇湊到夏北耳邊，虛攬著的手臂瞬間收緊了，將夏北的肩膀扣在自己的懷裡。

濕熱的氣息帶著淺淺淡淡地薄荷香，細細地吹在夏北的耳廓上：「我可貴了，夏老師一頓飯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