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孟極。聽到聲音的那一剎，冉蒼原本莫名開朗起來的心情，又瞬時低落了下去。孟極是在的。冉蒼清晰地捕捉到了屬於孟極的靈力波動，但也只有一瞬。

他不肯見自己。

這個認知讓冉蒼有些受到打擊，一時連鴿子精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都可以忽略不計了。祁銘瞪了蕭格一眼，握著冉蒼手腕的手鬆開後用力一甩，掙開了蕭格的手。

「等了多久？」祁銘揉著手腕問他。

蕭格笑著眨眨眼：「不久，半小時吧。」

倒是冉蒼聞言愣了一下，平時總放自己鴿子的鴿子精還能有早到等人的時候？他用著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蕭格，見對方視線一直落在祁銘臉上，眼神溫柔，且含情脈脈。

冉蒼默默地，往邊上挪了挪，並在心底高聲復讀：

媽的。

顏狗。

「不過之前不是說好了就咱倆來嗎？」蕭格終究還是沒喪心病狂重色輕友到把冉蒼忽略，一邊招呼著冉蒼過來一邊問祁銘，轉頭又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對著冉蒼嚎，「蒼哥欸，你咋回事嘛！我不就是平時放你鴿子放得有點多嗎！沒必要這麼報復我吧？」

冉蒼把蕭格搭到自己肩上的手拍掉，滿臉嫌棄：「……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好說話。」

祁銘也是頭疼，但出奇的沒有辯駁，說起來也是真的奇妙，換平時有人開他玩笑，他早拎著刀上了，跟著蕭格，他倒是真生不出什麼氣來。

「冉蒼是我喊來的，路上剛好碰見。……他好像招來的邪祟又增了不少，昨天他身上陰氣沒有這麼重的。」

祁銘稍微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說到冉蒼大街上失神的時候，鴿子精沒憋住一聲我去就喊了出來。也是虧得這山頂上暫且沒人，不然鐵定是視線焦點。

冉蒼見蕭格看他的整個眼神都快不對勁了，頗感壓力山大，連忙打開岔子：「別光說我啊，你們倆什麼時候約好的？居然連我都不告知。」

「告知你幹嘛？讓你來當電燈泡？」蕭格脫口而出，祁銘一記眼刀剜過來嚇得蕭格立馬噤聲。

相處了這麼會，祁銘算是清楚的了解蕭格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習慣，也不指望他能把話說清楚了：「說來巧，也是路上碰見的。鬧鬼的事我負責，但我不清楚本地情況，他說他可以幫我，所以就把他喊來了。」

……按我對他的了解，你這個巧，指不定是他蹲了你好久了。冉蒼轉眼看著蕭格滿臉無辜純良，看在朋友的份上，只得把話咽回去。

「先走吧，邊走邊說。冉蒼……你要不走中間？」祁銘指了指往山後的小路，「陰氣有點重，怕你受影響。」

「的確……我應該是看見了，黑霧……很濃。」冉蒼皺著眉頭應了聲。他能看往下的山路隱隱散出的黑霧，再往下只會更濃郁。

他順著祁銘的話走在前頭，祁銘緊跟上，倒是蕭格落後他們幾步，輕輕「嘖」了一聲，抬手揉了揉側頸。

蕭格兩步做三步跟上去，邊走邊說：「我上來的時候沿路打聽過了，基本上這裡的攤販都聽到過哭聲，但只是來玩的人沒有聽到，看樣子是有針對人群的。」

「我也問了，山腳下的好像沒什麼影響。」祁銘回應著，「看樣子是越往上離孤兒院越近，影響越大。」

「對。然後我有聽說，最近有人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人。……好像是個老人。」

前方的冉蒼腳步一頓。

昨天中午他看見了那個老太……旁邊的阿嬸卻沒看見。

所以——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