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格繼續說著，像是為了不讓冉蒼覺得自己在逃避話題一般。

「你前世有殘留記憶這件事……是鴻影告訴我的。但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他又朝冉蒼攤了攤手，「本來我是不信的，但你的確能被我影響，那就只能說你前世的確有什麼東西放不下。」

「……玄乎一點來說，就是你前世的線還沒斷幹凈。」

他又看向孟極，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冉蒼順著他的目光，偏了頭看了一眼孟極，那雙金藍雙色的異瞳內情緒複雜。

如果前世的線斷幹凈了，首先第一個就是孟極不可能找到他。

「你拿什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冉蒼沒看多久便轉回視線，他心底警惕已然撥到最高值。蕭格說是鴻影告知的，他心裡就起了提防。

蕭格失語了一陣，又道：「冉蒼，你別這樣吧。」

他也是無奈至極了，但也清楚冉蒼這麼警惕怪不得他。

他想了想，還是不客氣地把鴻影給賣了。

「他們可以透過我來定位你。」蕭格說道，「雖然我也不清楚鴻影想幹什麼，但不得不說，鴻影可能對楚王沒那麼忠。」

「畢竟他昨天擅自離開魔界來人間的事……楚王是不知道的。」

孟極出聲打斷：「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想殺冉蒼的未必是楚王。」

「……你是指鴻影？」冉蒼疑惑，但也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

蕭格緩緩點了點頭。

這信息對下來，非但沒有讓冉蒼清楚整體情況，反倒讓他腦子更亂了。

他們都是局中人，沒辦法完完全全的看清楚全局。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這些著實攪得冉蒼大腦突突的疼。

他肩上忽的一重，是孟極抬了手。他摟著冉蒼的肩，在安撫他，在告訴他沒事的。

沒事的。至少孟極是可以全身心相信的。

冉蒼深呼吸像要把肺里濁氣全部呼出，他朝蕭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修靈的事我會考慮的。」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蕭格頓了有一會，才低低聲道了句：「……對不起。」

冉蒼不想聽這句話。他聽得太多了。

他順勢往後倚，直接靠在了孟極身上。幹幹脆脆合了眼：「道歉有用？」

「沒用。但還是要道。」他站起了身，看著面前二人，與孟極寫滿敵意的視線相對，「我今天來就沒想騙你。我知道的都說了。可能你需要靜一下理一理情況……我走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冉蒼合著眼，也沒回聲，安安靜靜的像睡著了。直到門被合上的聲音傳來，冉蒼才睜開了眼。

他扭頭與孟極視線相對。

「他說的……幾分可信？」他現在不怎麼不信蕭格，但他信孟極。

孟極搖了搖頭：「他沒騙你，基本可信。」

冉蒼眉頭一挑，示意孟極說下去。

「他騙過你是真，魔界大亂是真，畢方僭越是真，楚陌之前所為不為害你也是真。」

他低低說著，手不知覺摟上倚著他的人，冉蒼也不抗拒，只是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

「那天夜雨里你夢到楚陌，我知道跟他有關係，但我沒有告訴你；孤兒院時他和畢方交談過，我也沒有告訴你。」

「是我太過自以為是，我以為我可以保護你……對——」

孟極話沒有說完，冉蒼抬手直接捂住他的嘴，他知道孟極要說什麼，他不想聽下去。

他盯著孟極的眼，語氣認真，語速緩慢。

「我不想聽你說這三個字。」

「你沒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