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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落梧桐

    「鳳非梧桐不棲,我非你不可」 鳳落天放下筆,紙上的字雖然還是像毛毛蟲爬出來的,但是自覺文采有了很大的進步,搖頭晃腦地吟了出來。 應梧桐嫌棄地搖了搖頭,卻是笑彎了眉眼。

    8. 客人

    小說: 鳳落梧桐 作者:赖狐狸 字數:2423 更新時間:2019-04-26 09:21:12

    「老爺,查到了。」

    應雲城接過文書翻看了兩眼,丟進了火盆里:「鳳落天是應家的天少爺。」

    阿德拿起燒火棍撥了撥,看著文書燒成了灰燼:「是,天少爺已經入了應家的家譜,是名正言順的應家人。」

    「他們在做什麼?」

    「師父才走,應該還在練武場熟悉劍法。」

    應雲城站起來:「天兒也學了一個月,該考考他們的功課了。」

    應梧桐披著厚實的大氅,懷裡抱著暖爐,站在一邊看鳳落天練劍,不無羨慕地說:「師父教的劍法你看一遍就會,真是太厲害了。」

    「先生講的文章,你聽一遍就能默寫出來,才是真的厲害。」

    「你們兩個這樣互相吹捧,很有趣嗎?」

    鳳落天收了劍式,笑著回道:「沒有吹捧,梧桐是真的厲害。」

    應雲城背著手說:「把師父教的,練一遍給我看看。」

    「是。」鳳落天長劍一展,擺了個起手式,整套劍法舞下來如行雲流水。

    應雲城點點頭:「師父肯將這套劍法完整的教給你,可見你是深得他的喜愛。先生今天教了什麼文章,背上幾句。」

    「先生教的是……」鳳落天半天都沒想出文章的名字,結結巴巴地蹦出來十幾個字,還是前言不搭後語,因為練劍而紅撲撲的小臉,現在更是漲的通紅。

    「桐兒,你來背。」

    應梧桐把才學的文章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

    「劍法學的如何?」

    應梧桐也支吾了起來。

    應雲城沉下臉來說:「我是怎麼說的?一個文不行一個武不行,真是讓我失望。晚飯後,桐兒練一個時辰的劍,天兒學一個時辰的文章,不許互相幫忙。」

    「義父,梧桐是真的不喜武,再勉強也是無用。我也一樣,那些個字,我看不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昏昏欲睡。義父,為何不能讓我專心習武而讓梧桐一心做文章?」

    「緣由我已言明……」

    「桐兒已將劍法口訣記熟,多些時日定能舞的出來。而我這一個月來已能讀書寫字,雖說寫的很醜,可是我必會勤加練習。義父要桐兒習武是為了自保,要我寫文也是不做個睜眼瞎子,目標基本已經實現,是否可不再逼迫我們?」

    應梧桐一向乖巧聽話,今天有了這麼一個會頂嘴的,而且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應雲城一時竟不知道如何答對。

    「老爺,有一位公子在門外求見。」

    「什麼人?」

    「此人不肯說出姓名,只說老爺當年允他可隨時過府。」

    應雲城還沒答話,反而是阿德問:「來人可是斷了右臂?」

    「是。」

    阿德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竟是恢復如常,彷彿剛才那句話不是他問的。

    應雲城說:「請他到這裡來。」

    阿德說:「我去準備晚飯。」

    「你何時做起了廚娘?」

    「天陰的厲害,我去地里看看佃戶的房屋是否牢固,大概三五日就……」

    「如果他願意留在府內,你是不是永遠都不回來?」

    「如果老爺許可,我可以……」

    「不許。」應雲城的語氣突然變的異常嚴厲。

    「應老爺好大的威風。」來的人一頭雜亂長發擋住面容,披著一大塊說不出是黑是藍的粗布,露出來的褲子已是看不清顏色,還有許多破損,一雙布鞋磨的十個漆黑腳趾全擺在外面。隨著他的走動,可以看出右袖管里空空如也。

    「我既然是老爺,當然要耍一耍老爺的威風。阿德,應家還容不得你私自做主,去後堂跪一個晚上。」

    「是。」

    來人的身形突然一動,一眨眼的工夫就來到了應雲城的面前,右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應雲城有些喘不過氣,卻是笑了起來:「還不忘愛護你的手……」

    來人雖然一身骯髒,但是這隻手卻是很幹凈,指甲也修的非常整齊。

    阿德輕斥道:「放肆,還不住手。」

    即便是有頭髮的遮擋,還是能看到他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卻沒有放手:「不許罰他。」

    「當然不罰。」應雲城的笑意更盛,「你是短待還是長留?」

    來人放開了手:「他要走,那我就不留了。」說罷轉身就走。

    「我不會許他出府的。」

    「別難為他。」來人停下腳步。

    應雲城不說話,只是看著阿德。

    阿德語氣惡劣地說:「你留不留與我何幹?老爺,我去告訴廚房晚上加菜。」

    「記得做脆皮鴨,他喜歡吃。」

    「他愛吃的是鹽……」阿德閉了嘴。

    應雲城假裝才想起來:「對,他愛吃的是鹽漬鴨。」

    阿德沒什麼表情的與來人擦身而過,出了院子。

    應雲城斂起笑容:「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我也不想礙他的眼,只是,再不見他,我怕就沒機會了。」

    「什麼意思?」

    「我想留下來,最多一年。」

    「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餘毒已經侵入心脈,目前還可暫時壓制,最多一年……」

    「解藥怎會無用?」

    「不是無用,只是少了藥引。」

    「需以何為引?」

    「他視若生命之物。」

    「所以你引他誤會你,之後便悄無聲息的一走了之,讓他恨了你整整十年。」

    「若不是放不下他,我寧願他恨我一輩子。」

    「那你為何還要出現?他本已心如止水,你為何還要來攪亂他?你為何不安安靜靜地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死了算了?」應雲城越說越氣,一記重拳打在他的臉上。

    來人的身子晃了晃,一滴滴鮮血落在地上:「請你讓我留下。」

    「你不打算告訴他?」

    「我只想每天都能看到他,至於其它……」來人搖了搖頭。

    「他手中的東西可以救你性命,但他卻因為一無所知而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面前,你覺得他會作何感想?」

    「永遠都不要讓他知道,他便不會覺得對我有愧。」

    「有愧?你覺得他僅僅只是會愧疚?梁子升,你現在就滾,滾的越遠越好。阿德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這麼個混蛋。」

    「我……是我錯了。」

    應雲城抿了抿嘴:「來人,帶他下去沐浴更衣。」

    兩個孩子被應雲城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他雖是嚴厲,卻也溫和,沒想到他竟能揮拳打人。

    應梧桐看著鳳落天,有點不甚明白,德叔喜歡他?德叔也是喜歡我們的,一見到我們就會笑,但是對他的態度怎麼那麼差?

    鳳落天心中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了,即使白天形影不離,但是晚上仍舊輾轉難眠,如此的恨不得一時一刻也不分開,原來就是喜歡。

    不是對義父或德叔那樣的喜歡,而是融進骨血中,事事以他為先,以他之喜為喜,以他之悲為悲的喜歡。

    看嚮應梧桐,德叔定是覺得這個人背叛了自己,可是又放不下他。現在他又回來了,德叔不知道該怎麼辦。明明有誤會,卻是不說出來,真是急死人了。

    在應梧桐的耳邊悄悄說:「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不許瞞著我,我也不會瞞著你,咱們可不能像德叔和他一樣。」

    應梧桐鄭重地點了點頭:「我不要和你一分開就是十年。」

    「你放心,我一定會在你身邊保護你,一刻也不離開。」悄悄伸出小指勾住了他的,兩人定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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