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郅在教學樓衛生間里甩著拖把的時候，非常不爽。

他像個古地球時代的清潔工一樣系著圍裙，帶著清潔手套和口罩，腳上踩著防水塑膠靴在衛生間里拖地，天知道這些早已被清潔機器人代替的工作為什麼還要他來做。

下課來解決生理問題的同學感念到這裡頭有個煞神，十分自覺的繞到另一頭的衛生間去了，倒是給他減少了一些工作量。

至於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還得從那天傅黎的驚人言論說起。

艾絲特可謂鐵面無私，沒被他們倆感人肺腑的言論打動，甚至覺得他們在胡言亂語，最後她在所有同學的共同見證下把他們揪到了校長辦公室，校長先生十分有經驗，看到他們也沒驚訝，只樂呵呵的說了一句：「又闖什麼禍了？」

「拉斐爾閣下。」艾絲特微微躬身：「這兩名學生違反校規，缺席課堂，同時私自進入維修室重地，在沒有獲得許可權的情況下善自動用倉庫內的材料，並且對機甲進行改造，情節嚴重，還請您示下。」

「聽起來是挺嚴重的。」校長先生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那就罰他們掃一個星期廁所好了。」

林郅：「……」

傅黎：「……」

艾絲特一向沒什麼表情波動的臉看著也有點扭曲：「閣下，我認為應當依照校規上的相應要求進行處罰，以免再犯，永訣後患。」

校長先生十分驚奇的「咦」了一聲：「你把他們送到我面前來，不就是想要我更嚴厲的懲罰他們嗎？」

艾絲特眼裡甚至出現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她緊鎖眉頭，目光里全然都是「這算什麼嚴厲的懲罰」。

校長先生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哈哈大笑：「艾絲特，你不了解他們，傅黎這孩子倒是什麼都能適應，但對於林郅這個龜毛的性子來說，掃廁所可是最大的懲罰了。」

他這點倒是說的沒錯，林郅在衛生間里幾近瘋魔，他寧願開著機甲去廢品場撿垃圾都不願意掃廁所。

待他們走後，艾絲特並沒有跟著離開，辦公室內的空氣沉寂了片刻。

「閣下，我今天看到了他們維修後的機甲，他們的確很有才，潛力無限。」她上前一步，最後還是道：「只是需要更加嚴厲的約束，否則以後無法適應軍部的作風，又談何更進一步？」

「艾絲特呀，我不是說了麼，私下裡就不要用敬語了，搞得緊張兮兮的。」校長擺了擺手：「你還是別把在克萊學院的那套帶過來了，來到這裡，神經不要緊繃著，當年我接手這個學院，不是為了把它變成一個冷冰冰的機器。」

他又笑了笑，手指點在胸口，眼尾處的溝壑都顯出寬和的意味來：「況且，太過板正也不是什麼好事，你忘了嗎，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我相信你跟我感同身受。所以，通融一下？」

過了半晌，艾絲特想到什麼，呼出一口氣，相當於是妥協了。

「是。」她出口卻換了一個稱呼：「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懷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