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悶葫蘆南溪飲醋,豆腐心異琤表白
小說: 穿越异界之老爸的仙界秘史 作者:小金风 字數:3249 更新時間:2019-04-27 01:21:39
關於盛平君南溪霏與庶伯君秦異琤入主奉吉都城宮前的那些陳年舊事,無論是北雲州國諸本史料記載還是各州國的坊間傳言,都言兩人在入宮之前就已相互暗通了心意,那時兩人情義雖不比鶼鰈,卻也越過知音,此皆非虛。
然而,諸如《庶伯君回憶錄》與《盛平君列傳》等著述對於此事卻又有不同筆墨,較之主要以下:
《庶伯君回憶錄》記有盛平君對庶伯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盛平君列傳》反之。
《盛平君列傳》錄有庶伯君護送晙王取回王印返宮途中被盛平君英雄氣概吸引,《庶伯君回憶錄》反之。
《庶伯君回憶錄》收有盛平君為庶伯君吃他人醋一幕,《盛平君列傳》未錄且反之。
《盛平君列傳》著有庶伯君難耐寂寞向盛平君告白一事,《庶伯君回憶錄》未錄且反之。
以上在晙王親政後由民儒齋眾文人們反覆推敲無果,問及此二人時他倆又只笑而不語……
究竟此事真相如何,只留後世人玩味。
此回接續上篇而作,此事只表述其一。
且說南溪霏出了客棧一路健步如飛頭也不回,秦異琤被甩在後面只得小步追上。
就算是撞不著正臉,只看著那身背影秦異琤也能感覺到有股悶氣堵再對方心口之上。
可是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這廝的臉怎麼說變就簡直比天氣還要活躍?
難不成自己之前有說錯了什麼?秦異琤百般苦想,實在無解。
「喂,我說……」秦異琤跑步追上前,「你有傷在身,這離縣大夫府上還有一段路,要不這答謝的事就交與我吧,你回去休息。」
南溪霏冷言:「在下的傷勢已無大礙,庶伯不必勞心。」
秦異琤無奈,想是要讓這廝改掉這忒逞強的毛病,怕是這輩子都無望。
「我說你發什麼神經裝什麼蒜呢!」秦異琤終於不耐煩,「你我兩手空空拿什麼去謝人家!」
南溪霏一怔,忙伸手進袂里探探,鬆口氣道:「禮物順道買些便是。」
秦異琤憋著笑:「行行,你說怎樣就怎樣。」
客棧落在繁華市集上,沿路有不少叫賣的商販,周遭也有掛著老字型大小的商鋪,路上來往行步匆匆的路人走過兩人身旁時都會忍不住將他們看上一眼。
秦異琤與南溪霏一起走進一家賣珍奇雜物的鋪子,想在之中挑挑能入黃戌眼的稀罕物件。
南溪霏生於蓬萊,貴為一國王親,又曾周遊列國,他的眼光秦異琤自然信得過。秦異琤只將挑禮物之事全權交與他,自己則稀奇著鋪子里一間櫃上擺放的奇異石片。
「客官,這是秋季新採的『石飛影』,出像最是清晰,客官可挑兩片回去畫個影把玩一陣……」
聽這位長著鼠臉的夥計在一旁耐心解釋,秦異琤揀上一片,想起這就是方才子鳴說過的『石飛影』。
這種石頭甚是奇異,艷陽下一照可留住人的面貌,其影像可保留幾百年,於是就有仙民專門蒙面採集這些石頭,又將它們打磨成片以方便留影。它原名喚作「石非影」,只是世人認為「非」有不妥,故改之為「飛」,冠有天外飛石之意。
秦異琤只想稍作研究,哪知還沒等他看個究竟,他的臉在陽光下就烙印般的刻在了石片上。
夥計似有尷尬:「客官你如此這般……這片石飛影怕是就要報廢了呀……」
「那片算我的。」
秦異琤正想與這夥計狡辯一番,卻見南溪霏雙手捧著一個金色錦盒走來道:
「這片石飛影,與這把刀算在一起。」
南溪霏買下了店裡最貴的一把用青玄鋼營造的飲血刀,此刀見血封喉,他以為最適合黃戌。
店鋪夥計收了銀子,鼠臉又堆滿笑容,閑談道:「小的看二位真是一對璧人,要不這石飛影二位再買一塊,也好方便二位將彼此容顏留下。」
「如此……」
「店家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南溪霏本有話,秦異琤卻搶先,「這石飛影一片就夠了。」
語罷,秦異琤將印著自己頭像的石片匆匆裝進衣袂,似看不見南溪霏臉上失落般匆匆地邁出鋪子大門。
這一回,倒換成秦異琤走在前悶不做聲,南溪霏跟在後一聲不吭。
之後,兩人就這般走到了縣大夫府上的大門外。
經門卒通報,黃戌得知兩人前來甚是爽快,逐帶二人去縣裡一家酒館裡飲酒暢談。
據黃戌言:那九鳳被帶回縣大夫府上後與眾人大鬧了一場,後見魏大人膝下三小兒便留下不肯走了。魏大人一年前喪妻,孩子沒了娘,他見九鳳酷愛稚子性子也算老實便留她在府上看孩子,很是受用。
此後幾番虛言一壺酒,三人散場後又至黃昏,兩人又一路行至客棧。
還如出了鋪子後一般,秦異琤走在南溪霏前,南溪霏跟在秦異琤後。
席間秦異琤喝上了臉,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南溪霏依舊悶不吭聲。
許是怕身後人聽不到,秦異琤每次啰嗦都會扭頭,久了他也煩了,於是幹脆停步指著自己前方對南溪霏道:
「你,走前面去!」
南溪霏也停下,吸氣挺胸,眉間微鎖:「為何?」
「我又不熟路,你走前面好帶路啊。」
南溪霏扭頭輕哼:「在下走在前,庶伯就不嫌在下會晃得庶伯頭疼?」
經南溪霏這麼一說,秦異琤還真覺得自己頭有些疼,不過那不是南溪霏晃的,是自己喝酒喝的。
秦異琤不滿抱胸:「我說你又怎麼了,一路上陰陽怪氣的,我說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戌時初,街邊商販收攤返家,路邊商鋪也一一打烊,路上空曠行人稀少,秦異琤聲音有些震天。
南溪霏一字一句:「庶伯沒有得罪在下,是在下得罪了庶伯。」
秦異琤沉默良久不解:「我說南溪霏,有什麼話你就明說,少給我打什麼啞謎,我秦異琤其他事不討厭,最討厭猜人心思,你要不說,那我就真的算了。」
「我無心給庶伯啞謎……」南溪霏深吸一口氣,「總覺得庶伯似有神力般能知我心裡所想,可我心中之事庶伯既是知道,又何以接二連三與我施加啞謎?」
秦異琤苦笑:「我能給你什麼啞謎……」
南溪霏甩袖上前越過秦異琤:「是啊,庶伯才不用設什麼謎……庶伯周圍有諸多美人,什麼新奈麗巴,自是不會稀罕在下。」
這廝此言一出,秦異琤回想起白日在客棧與子鳴閑扯過的,方是明白過來:
原是這廝打翻了醋罈子。
明明就是些搭桿子也觸及不到的名花,這廝連人家名字都記不住也會把醋吃成這般,實在是笑掉大牙!秦異琤想:不過正好,他既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自己也好撩開了明說。
秦異琤追上前跟在南溪霏身後大聲道:「可不是嗎?男子哪能與如花的女兒家相比,雌雄配,男女合,才是天地正道,其餘都是歪門邪道!」
話剛落音南溪霏停住腳步,秦異琤沒剎住腿一步撞在他身後,只見他憤然轉身:
「我是從未聽過此等言論!」
南溪霏聲音蓋過秦異琤,秦異琤將雙手從撞疼的鼻子上拿下,輕聲一笑後冷靜道:
「好,就算此事你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行。我來自凡界,打小就沒在蓬萊生活過,也不像柏星一般生來就是蓬萊人,在這裡呆久了總有一天我也是要回去的……」
「可是……」
「就算退一萬步我回不去了!」秦異琤提升嗓門,「我的陽壽不過百年,假設我與你結合,是問多年後你見我容顏衰退,可還願意與我相守如初?」
「有何不可?」
「好,就算你不介意,那如果你我情分未盡,在我百年之後,那常年寂寞你又當如何消退排遣?」
「我……」南溪霏一時白了臉。
秦異琤認真道:「許是你有所不知,我若愛上一人,必將其溶之骨髓相伴一生,同樣,我希望對方也能為我至死不渝……」又思量一番,「若對方壽命比我長太久,我既不忍心令之為我殉情,也不願見其忘了我另擇新歡,如果這般,到時我泉下有知,如果不是悔青肚腸,也定會不甘此生。」
「這……」南溪霏低頭,目光左右游弋。
「所以小兄弟,並非是庶伯我麻木不仁食古不化,我能對你直言,是不忍心見你這般不甘,更不忍心見你在我身上浪費半點感情光陰,如今我話已出口,你這衝動或是繼續或是冷靜,或是放肆或是克制,你要長痛或是短痛,你自己抉擇妥當。」秦異琤拍拍南溪霏肩頭,「大好人生,可馬虎不得。」
說完,秦異琤月下望著南溪霏臉色:真是好一片東風吹不盡的愁,只可惜春日未到,這恨,恐是要憋上許久。
南溪霏只恨秦異琤對自己有情還似無情,竟連一個幻想都不肯留給自己,心口一時沉痛不已。
秦異琤不再多言,他對著南溪霏一個瀟灑邁步,逐將自己融於夜幕之中,只是少時他才想起不識那條回客棧的路,又小步匆匆至南溪霏身旁。
南溪霏隻字不言,只輕步上前將身後人帶回客棧。
回客棧後,秦異琤將自己鎖在客房內。
躺在床上,他手中摩挲著那片石飛影。
想起方才街上種種,他只嘆自己在凡界與姑娘相個親如果不是被嫌欠了外債,就是被批未婚養子,不曾想在這蓬萊被個男人如此有心的喜歡上。
想是這神仙的思想境界果真與凡人的不一樣。
可那又如何?凡界有言人妖殊途,換成神仙也是一樣。
秦異琤長嘆一聲,翻個身幫睡在一旁的秦柏星蓋好被子,又滅了燈輕輕合上眼。
